“我还以为你会办一个供贵族女子研学诗文的学馆。却想不到你办了一个这么……实用的学馆”

姚天香笑了：“我办一个贵族女子吟诗做对来干嘛？给她们提供一个社交场所？”

“我希望的是能够提高一下我们女子在生活中的地位。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伸出两个手指比划了一下，“这些女性学成回家，有些就能撑起一家的经济，在家中就会相对多一些话语权。至少也多了些见识，不再做一个盲从男人的附属品。我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这么点了。”

“你做得很对。经济地位，往往就决定了社会地位。”程千叶拍了一下姚天香，“天香，你真是个敏锐的女子，可惜的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若是……”

“若是什么？”姚天香奇怪的问。

“额。”程千叶尴尬了一下。

姚天香推了她的肩膀一下：“倒是你，你还打算瞒着桥生多久？他又要出征郑州了吧？可真是狠心呢。”

程千叶陷入了思索中。

“你的桥生最近好像很患得患失，”姚天香附耳道，“他昨天来找司马徒……”

程千叶回到宫中之时，已是斜阳晚照，宫中掌起宫灯。

她在桌前坐了片刻，总觉得心绪有些不定。

于是踱步出来，在回廊处绕了半圈，那个和她寝殿只有一墙之隔的偏室，也亮出了昏黄的烛光。

虽然桥生就住在自己附近，但若没有召唤，他从未主动在夜间来寻找过自己。

程千叶一时好奇，悄悄的靠近那件屋子，透着窗棂的缝隙，她看见墨桥生在灯下翻阅着一册书籍。

“桥生？”

程千叶敲了敲门。

听见屋内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慌乱的声响，似乎有人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片刻之后，墨桥生打开了门，他神色慌乱，面色绯红。

“你在干什么？”程千叶咬住了嘴唇，伸出手来，“看了什么那么紧张？给我看看？”

墨桥生眼神闪避，侧过脸去，僵硬着身子，不肯说话。

第一次拒绝了主公的要求。

程千叶笑了，她知道那是什么：“泡温泉吗？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去。”

西山的月神泉，白雾缭绕，在狐火虫鸣的夜晚，如梦还真。

墨桥生把自己的身体泡在温热的泉水之中，他看了手中黑色的丝带片刻，举起束住自己的双眼。

很快就要出征讨伐犬戎，这可能是去郑州之前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墨桥生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论主公做什么，都要表现出喜欢的样子。这一次，我一定让主公高兴，绝不能再像之前那样。

“你要不要摘下带子来看看呢？桥生。”一个声音在泉水边响起。

摘了带子吗？主公要我摘下眼前的带子。

墨桥生犹豫了片刻，举起了手，解开了眼前的黑色娟带。

他缓缓转过身。

汉白玉砌成的池岸边坐着一个身影，那人长发旖旎，嘴角含笑，纤巧的双足轻轻滑入水中。

身披月色，如梦似幻的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