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两旁昏黄的路灯照亮一圈树叶枝杈,细小的飞蛾蚊蚁绕着灯光晃动盘旋。我抖了抖烟灰,倏忽想到很久以前我和宁清的一段对话。
宁清大半夜敲响我家的门,神色惊惶形容狼狈,我问:“你怎么了?”
“我出任务回来。”宁清说,“来看看你。”
“看我?”我侧身让他进来,“喝口水歇会儿。”
宁清走进来,坐在沙发上,我端给他一杯水,他突兀地开口:“澜生,我不是个称职的警察。”
“怎么?”我问。
宁清握紧杯子,手指骨节青白:“我怕死。”
“人都怕死。”我安抚他,“你是警察,又不是个没心的物件。”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底发毛,他咕咚咕咚将杯中的水喝干净,说:“澜生,你是我的一盏灯。”
这句话乍一听有些暧昧,我观察宁清的神色,严肃正经,看不出半分除兄弟情义以外的情绪,我压下心中的异样,颔首:“嗯。”
“笃笃。”
我回神,邹海阳醉醺醺地笑,开口一股酒味冲了我一脸:“哥,我们回家。”
“嘘。”我示意他,“你坐后面。”
邹海阳拉开车门,摇摇晃晃地坐进去,关好车门身体前倾趴在椅背上:“哥,你会开车啊?”
“嗯。”我发动汽车,载着睡得人事不知的宁泓和醉得依靠潜意识支撑行动的邹海阳离开。
七拐八拐地到达小区楼下,我拔掉车钥匙,对邹海阳说:“我先送你上楼,然后我送宁泓回他的房子,今晚我住他那,你不用给我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