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出租车里,秦萱低头专注地敲手机,后视镜中露出半个白色途观的影子。出租车拐过第三个弯,我终于确定后面的途观在跟踪我们,我开口:“师傅,靠边停,我办点事。”
“好嘞。”师傅说。
“你去哪?”秦萱问。
“私事。”我说,“你自个儿去学校吧。”
“嗯。”秦萱点头。
我下车,抬手关上车门,站在路边。
白色途观缓缓停下,宁泓透过前挡风玻璃凝视我。
我看着他,三个月未起波澜的心脏狠撞了一下,我缩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握紧,皱眉将痛楚压下。这感觉并不好受,三个月的浑浑噩噩让我以为麻木是我唯一的感知,再见到宁泓,仿若手指猝不及防地碰到沸水,烫得我一激灵。
宁泓目光炯炯,盯着我不说话。
他不动,我站了一会儿,没心情陪他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无聊游戏,揣兜朝学校的方向走。
“邹澜生!”宁泓降下车窗咬牙切齿地说,“你不准走!”
我驻足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宁泓清减了些,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他一把扯掉安全带推开车门走到我面前,刚才中气十足的喊,靠近我却不敢喊了,轻声问:“你想我吗?”
宁泓瘦了,我看着他伸出半道缩回去的手腕,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宁泓恼怒地反问。
我盯着他,他瘦了好多,脸颊两侧的肉收紧,整个人显得锋利冷淡。他问我,我想他吗?或许想,我记不清,清晨半梦半醒的恍惚,上课时突兀的停顿,写论文刹那的走神,碎片拼凑成片段,慢慢的,我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