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海阳趿拉着拖鞋吧嗒吧嗒地踏出卫生间,手里拿着毛巾胡乱擦头发,瞥见我和宁泓愣了一下,大步跨到我身旁搂住我的肩膀说:“哥你回来啦?”
我嫌弃地拨掉肩膀上他潮湿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周了。”邹海阳说,“等我,我换个衣服跟你们出去吃饭。”
“这大年三十的,哪儿有餐馆开门。”我爸说,“你们留下在家吃,我炒了十几个菜。”
沙发上的客人坐不住了,纷纷牵着自家女孩儿找借口离开,我妈没好意思拦,笑着送出家门。
我皱眉,正要拒绝,宁泓抢先说:“好,谢谢叔叔。”
他撒娇似的轻轻摇晃我的手,碍于他的面子,我没说话。
宁泓说:“叔,我帮你收拾灶台。”
“不用了吧,你是客人,坐着就行。”我爸说。
“那哪儿行,我们在家就是澜生做饭我刷碗。”宁泓说。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邹海阳赶忙开口转移话题:“哥,你帮我看看简历。”他拽着我坐到沙发上,小声说,“我以为你过年不回来。”
“我没想回来。”我说,“宁泓非要来。”
我妈不会做饭,择菜都费劲,她绷着脸坐在单人沙发上,语气硬邦邦地问:“你去见你朋友的父母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觉得烦,语气极冲的顶回去:“他父母走得早,就他一个人。”
顿时,我们三个谁都不说话,客厅里十分安静,厨房里的声音传出来,宁泓语气轻快地说:“叔,抽油烟机该洗了,你看这油往下滴呢。”
我爸说:“是该洗了,一直想洗但就总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