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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安 林与珊 1321 字 2022-10-01

段扬在一旁收拾忙活,闻恪靠在床头,单手背后,交叠的长腿搭在床沿儿边。每晚入睡前的习惯,总要听两首歌曲,他拿出手机点开本地音乐,选择专辑,目录名下方写着一行灰色的小字,姜以安-age乐队。

闻恪选了首《流离》,把蓝牙耳机推进耳蜗,蓝色光圈在昏暗中幽幽地散着亮。他抬眼望着窗外,立在楼前的光秃树干将视野里的星夜分割成零散几块,凝视的时间一长,眼神失焦,忽而想起刚才那盏路灯下的光景。

离开舞台的姜以安是孤独的,甚至带着些颓靡和狼狈,不动声色的样子隐忍又可怜。对视时,眼睛里分明含着某种渴望,但却隐藏的太深,让闻恪辨别不清。

不知不觉将专辑里的歌曲轮了一遍,余光中,有什么东西在来回鼓动。闻恪看向桌前的行军床,摘掉耳机唤了一声:“段扬。”

段扬的回应闷闷的:“呜,老大。”

闻恪感知到段扬的情绪,软下语气:“睡不着?”

“嗯。”段扬把自己裹成一个球,只露一颗小脑瓜,鸡窝似的头发毛糙地支棱着。他盘腿坐起来,眼廓通红,吸气时带着微许鼻音,“我想我哥了。”

段扬亲哥也是一名交警,隶属景南市交警支队,曾在一次紧急任务中,为了拦截一辆运载违禁品的货车发生了意外。当时的段扬刚入警校,接到消息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睡衣外面套了件棉袄就往外跑,跪在天寒地冻结了冰的路面上,抱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放声痛哭。

闻恪沉默不言,他在现场目睹了全过程,钻心的痛无法感同身受,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放任段扬嘟囔哼唧了好一会儿,对方消停了,吸溜着鼻子瞅了眼闻恪手里亮闪闪的东西,咕哝道:“老大,你又听歌呢?”

闻恪看着他:“嗯。”

段扬:“我也想听。”

闻恪笑了:“听完你会更想哭的。”

段扬不信,接过闻恪扔来的一只耳机,放进耳朵里不出半分钟,又开始小声呜呜。清冽的嗓音干净地唱着“今夜入梦,与你相遇,愿我们未来都幸运”,声线缠绵,犹如窗外初冬的雪,纷纷扬扬落进心间。

段扬“哇”的一声:“这谁唱的好他妈治愈,老大,我要粉他!”

闻恪没回答,弯起眼角向下滑动几厘身体,盖住被子,在姜以安温柔的歌声中缓慢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