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恪侧脸淌着汗:“待会儿给您发张交警大队的值班表。”
曲行舟撇嘴摆了摆手,瘫在单车上慢悠悠地蹬腿,心里琢磨着好不容易把闻恪叫出来,等他练完非拽着他去夜市吃排挡。
闻恪戴上耳机,听着手机里熟悉的旋律,熟悉的声音,望向窗外素水的月夜,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年末最后一天,气温骤降零下,鹅毛大雪扬洒着飘落,在窗台积了厚厚的一垫。姜以安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眼下挂着一惯的墨青,他又失眠了,惨白肤色呈现出羸弱的病态。
时钟显示晚上九点,再有三小时就是新年。姜以安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和感冒药,过剂量地吞服几片,起身更换衣服。
肩上挂一件深紫色真丝衬衣,轻薄松垮,指尖蜷缩进过长的袖筒,领口规矩地系着最上面的一颗衣扣,锢紧在喉结下方。修身长裤勾勒出姜以安柔软的腰部线条,纯黑色棉麻质地,脚上依然是那双搭着银链的铆钉靴。
姜以安裹紧羽绒服,压低棒球帽,捂严实口罩,站在玄关处第六次深呼吸,焦虑地用食指敲敲额角,睫毛颤动,抬手拧开了房门。
从茉藜小区到global的这条路上此时行人寥寥,寒风凛冽,割得姜以安皮肤生疼。五指冻僵在手套里,无知觉地剐蹭着粗糙的布料,额发有些长了,盖住了姜以安一半的视野。
后门没开,他只能沿着曲折窄路走去酒吧正门。转过路角,敞阔的门口被几名痴缠的红男绿女挡住,姜以安先在路灯旁稍作休息,他摘下手套,低头翻找裤兜里的烟。
这时,耳边突兀地响起刺耳聒噪的摩擦声,远处的红灯开始读秒,一辆白色卡宴急停在斑马线前。
姜以安抬头,驾驶位的车窗缓慢降下半格,露出一张男人的脸。他毫无防备地撞上那人的目光,一刹移开,呼吸仿若被冰雪凝住,心跳骤然提速,琥珀色瞳仁剧烈收缩。
漫长而又煎熬的八十秒,绿灯亮起,卡宴驶离路口。姜以安失色在原地,打火机掉进积雪中,耳边再也听不清任何声音。
等在后台的林野看了眼时间,跟经理打过招呼,见缝插针地穿行在酒吧密集的人群中。迈出软包门跨上楼梯跑到门口,望见路边姜以安落魄的背影,他急忙上前关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以安攥紧林野衣袖,手背绷紧的线条凌厉,力气却不大,勉强撑住就快要站不稳的身体,无助地呢喃:“林野,我看见他了,他找到我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