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诧异的看着谢茗君,他自己的女儿他再清楚不过了,突然这么说话,真不是嘲讽他?
他怎么看,都只看到谢茗君脸上的笑。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看谢茗君像是在看自己。说好听点这叫会审时度势,会耐住性子说话,她变成熟了,说难听是虚伪,就是老狐狸。
“想什么呢?”谢茗君拿酒杯跟他碰,“爸,喝啊。”
谢先生看了许久,说:“这个酒……”
“比不上你收藏的那些酒,但是味道也说得过去,尝一下。”谢茗君笑着说,自己先干了,之后慢条斯理吃东西,“你就少操心我了,现在我干不是挺好的吗,早晚接下你的位置。”
之后,谢茗君不想再同他聊这个,觉着他爸身上的铜臭味儿散发着一种难以容忍的腐朽,她不排斥别人身上的铜臭味儿,每个人身上都有,她自己也有,但是她爸身上格外的难闻。
谢先生说:“三年没信,你真觉得……”
“你不信无所谓,我信。”谢茗君认真看着他,“我在哪儿,哪儿就是她的家,她肯定会回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努力,一直不肯停下来,我就怕,就怕哪天够不到那个高度。”
谢茗君很固执的说:“我相信她会站得很高,她也不需要别人评价。”
酒喝着,流进肚子里,谢先生没品出滋味,谢茗君吃完饭往楼上走,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
夜里,谢先生睡不着,他披着外套去阳台,谢茗君也出来吹风,手压在栏杆上,像是在吹风散身上的酒气,又像是在想远方的哪个谁。
谢先生觉得她父女俩很像,他早年也是这样想着亡妻,没法跟自己和解,总是惦记着。又觉得没那么像,谢茗君更像亡妻,有一腔孤勇。
酒醉的夜,他们父女相处的比想象中和谐了许多,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吵一架,现在却牢牢的把话堵在喉咙里,然后各自消化。
他不知道一个消失的人会发展成什么样,还是顽固的觉得他给谢茗君的选择是最好的。只是感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只顾着给她钱了。
谢茗君望着天边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嘴角噙着笑意,她又抿了一口酒,今夜喝到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