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渊手紧了松, 松了紧, 胸膛仿佛还在因她昨日那句:“我们成亲吧。”而心如擂鼓。
阿魏远远地跟在后头, 怀里是垒得高高的物品。
成亲可不是一句话的事,要预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对于中原俗礼来说, 举办浥族婚礼, 是更为古朴、野性又美好的事。
浥族订婚的信物是一把油纸伞, 新娘要用各色花布和丝线扎好12个三角形彩线布坨, 缠吊在纸伞的撑骨上, 在大婚那日,女方家人会簇拥着新娘, 撑着油纸伞唱着歌高高兴兴地前往夫家,浥族还有“抢亲之风”,在新娘走向夫家的路上,对新娘有意的其他青年人可以将新娘半路截走,新郎则要努力追回新娘,背着她走完剩下的路。
郑沅和虞明渊都是没有父母的人,唯一能称得上高堂的师父都已死光了,似乎他们只需要向天地正告,像神明寄言就可以结为夫妻了。
虽说没有家人,但郑沅还是在集市上买了油纸伞和彩线,准备回去便好好扎彩线布坨,她还裁了布,买了不少颜色的羽毛、鸭毛,用来装饰他们祭火节时要穿的喜服。
郑沅买这些东西的时候,虞明渊也在一旁。
她挑挑拣拣时,虞明渊便在一旁安静地看,他眼神专注认真,有时落在那些各色各样的东西上面,更多的是落在她那张明艳快乐的脸上。
郑沅不知他在想什么。
她说要成亲后,虞明渊便变得比往常还要沉默。
但她能通过系统飞速拉近的甜文指数了解到虞明渊沉默背后的不平静。
越是如此,郑沅便越是心酸。
不过一句话而已,就已经让虞明渊知足如此。
郑沅兴致勃勃地拉着他逛到了半夜,小摊的火已熄了大半,摊主们收拾着包袱,在黑夜中跋涉,郑沅则依在虞明渊的怀里,在迅疾的风中跃过一个个屋檐,阿魏背着巨大的包袱,跌跌撞撞地运起轻功跟在后头,不一会儿,郑沅见他脚下一滑,一骨碌滚下去消失在视线里,只留下一句余音袅袅的“啊——砰——”
郑沅噗嗤一声笑出来。
虞明渊也微微回头看了眼,评价道:“阿魏的功夫还要再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