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实在安耐不住怒火, 太监窝里不知多少贪主子东西的,这傻子非得较真, 害得大伙再没油水吃, 断人财路犹如谋财害命, 他可不急了么!
罢了罢了, 也没法真把这夯货打死。
既然有人提点, 怕是他今日落在别人眼里的,但那人没出现, 便是不想管,倒也算了,老太监后脑生疼,现在脑子还嗡嗡作响,虽然还有气,但也不敢再发了,心里已有退意。
老太监回头看了看,江问舟还捂着胸口蜷缩在地,满头冷汗,脸也苍白,却还是连声求饶痛呼也没有,他大半张脸仍旧埋在衣袖中,看不清表情,唯有脖颈暴起的青筋能显示出他此时的忍耐与痛苦。
“真是晦气,呸!”老太监又往他身上使劲踹了一脚,再狠狠唾了一口,这才不甘不愿地揉着脑袋骂骂咧咧地转进廊房中,“砰”地甩上了门。
良久,夏日的午后又恢复了宁静,树上的蝉像是也被眼前的事吓坏了,躲在浓郁枝丫间哑了好久的嗓子,这才“知了知了”地叫起来。
等了好一会,见再没什么动静,郑沅才从假山后头探出半个脑袋。
她的脑袋上头又悄然跟出了两个脑袋。
三人往廊房那头探看半天,确认那老太监没动静了,才微微松了口气。
郑沅扔只鞋子已是冒险了,在没有道具护身、系统剧透的金手指帮衬下,自个又是个无权无势的冷宫妃子,确实也怕惹了祸。
但她也没法子视而不见。
在这些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的盔甲与软肋。
哪怕冒险,也值得。
何况若是被老太监逮着,郑沅还有徐爹爹兜底,只是又要麻烦人家也是挺不好意思的。
更何况,郑沅从不去想如果自己在书中世界一着不慎死亡了会如何。
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若非系统在她眼前吊了吊了根胡萝卜,她可能早就死了,也没有这个时间再来思索自己是否会因闯祸而收到责罚了。
一切都是恩赐,珍而重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