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离把卿天良赶跑了,不论是怎么赶的,卿天良肯定都会觉得没面子,那人气性小,说不定会被气哭。

霍云朝叹了一口气:“应离,下次别赶他了。”

“为什么?”应离问。

霍云朝却没解释,但应离感受得出来,云先生跟那个人认识,而且很在意那个人,云先生这几天找的草药都是治跌打损伤的,上次听那个高个的说矮个的扭伤了腰,云先生这都是特意为那个人准备的吧。

应离嘟囔起小嘴,哼了声:“不,我就讨厌他!”

说完跳下凳子,往外跑去。

霍云朝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思绪,继续沉浸在给卿天良碾药中,碾完后开始加工熬制,又沉淀一整个晚上,才总算把药制出来,几大框药材,弄到最后只装满巴掌大小的胭脂盒。

霍云朝将胭脂盒揣进怀里,匆匆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去授课。

村里的学堂设在村子中央,带有独立的院子,学堂外栽了一棵参天大树,粗壮的树枝已经蔓延进院落,爬上树就能看到里面的风景。

卿天良昨日走正门被一群小孩驱赶了,一群小孩,他又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只好憋屈地回家,中途被巩清明笑话,他顺势揍了巩清明一顿,心里才稍微舒坦一点。

今天,又犯贱地跑来了。

他想,霍云朝不想见他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他暂时还没办法弄清楚,但在这之前,他可以先弄清楚霍云朝留在这里的原因,通过他自己的双眼双耳去弄清。

当你明白一个人为什么留下后,就自然能理解一个人为什么离开。

卿天良趴在树干上,那么大一个人,却如同一只猫儿一样,一只手撑着下巴,半睁着眼百无聊赖地看着学堂。

霍云朝正在讲课,这群孩子刚学到《夫子语录》中的礼仪篇,教人遵守纪律,讲究仪表。

正说到这里,霍云朝放下了书走到第二扇窗边,一个学生趴桌上睡得正香,卿天良见霍云朝把书卷起来往那学生头上轻轻敲了两下,学生抬起头,泛着迷糊的双眼左顾右盼,最后放在霍云朝严肃的脸上,反常地傻兮兮对霍云朝裂开嘴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