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时小少爷走到哪里都是横行霸道的,第一次有人这么理直气壮提这么无礼的要求。

“我说——你和我们江颂——撞!衫!了!麻烦你换一件或者脱了外套,谢谢!”对方一脸不客气的打量着时舟,心想怎么每次晚宴都有这样阿猫阿狗的十八线也能被邀请呢。连个合作的好品牌方都没有,一身衣服既不是奢侈品牌当季新款、看样子不是什么高定。

声音不小,化妆间的众人都转过头来,但像是对于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再一看对方是毫无名气的时舟,也就更加了然了,一边该干什么干什么,一边看戏。

“江颂是谁啊?”时舟自然也看出这人眼中的鄙夷,他倒是想看看这么没礼貌的狗有什么样的狗主人。

对方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不知道江颂是谁?要不要明天就让他的粉丝来微博告诉你谁是江颂?”

这火药味太冲了,即使是不巧撞衫了而已,也应当不至于有这么明显仗势欺人的意味才对。时舟抬起头,寻找了一下和自己穿的差不多的人——不巧,居然就是刚刚那个把满脸得意冻僵在整容脸上的鸡群中的“鹤”。

这位僵尸脸此时正看似玩着手机,但却余光从镜子里时不时瞟一眼时舟这边,显然是他授意挑衅之后来看热闹。

时舟又好笑又好气:“江颂?我还宋江呢,你家这是龙袍吗,他穿了就不许别人穿?”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足够整个化妆间都听到。

江颂听的清清楚楚,眼中露出一丝难掩的惊讶。他所认识的时舟是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不敢吱声的怂包,稍微一吓唬甚至能哭出来。

但正是这么一个花瓶,却凭借着不知廉耻的下作手段当上关系户,抢走了本来可能属于自己的角色。

当时江颂可是陪着那油腻恶心的老男人连睡了三晚上,至今想起那肥肉和汗味就想吐,但到最后竟然比不上启兴的郑老板说上两句话就轻松讨来角色。

每当他想到当年白白被潜规则了却没得偿所愿,他就对时舟恨之入骨、仿佛他那些不堪回首的夜晚都是时舟造成的似的。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听说郑老板有了个圈外人新欢,已经对时舟如弃敝履了,而江颂机缘巧合地凭借一部看似没前途的网剧迅速走红,终于扬眉吐气了,又怎么能锦衣而夜行呢?

时舟一摊手:“要么忍着,要么你们现场缝套衣服换上,也可以让你们的陛下自己脱了龙袍外套单穿毛衣。”

另一个助理走了上来:“时舟,你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啊,我们江哥这可是当季新款高定,你这一身看着像,但毕竟是仿版而已,这也是丢你自己的人。”

时舟这套衣服确实不是哪个品牌方的,但他相信既然是秦宴城给他找人定制的,绝对不会丢他的人,当时似乎是有提到什么设计师的名字,只不过太绕嘴了他也就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