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蕴纯面露不快,她本就畏寒,偏偏和死脑筋的门房僵持在门口。她快冻死了。这破规矩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定的。许蕴灵真是阴魂不散,哪儿都有她影子。
“急事从权,凡事都要讲变通。”许蕴纯冷声说,“我只让你搬点东西,花不了多少时间,或者你去里面叫个人也行。还是说,我堂堂许府的二姑娘,使唤不动你了?”
门房一张脸更苦了。今儿实在不凑巧,府里发月钱,前院的人都排队去后面领钱了,以至于这会儿前头都没人,只剩他一个。大姑娘不好得罪,可二姑娘他也得罪不起呀。
门房也是个老实人。许蕴灵从台阶上走上来,出声道:“都堵在门口做什么。”
看到是她,紫鹃面脸怒意瞬间收起,畏惧地往后退了步,垂下眼睛不敢看许蕴灵。倒是许蕴纯面无表情,冷冷嘲道:“大姐姐好本事,将家里管得铁通一样,就连下人都被你训得服服帖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府是姐姐一个人的家了呢。”
“不是我管得严。”许蕴灵淡淡地解释,“前些日子家中有个下人手脚不干净,趁着轮值的人给别院送东西的间隙,偷了爹爹书房里的青玉虎头镇纸。我想妹妹应该清楚爹爹有多宝贝这块镇纸。”
家中居然真的遭贼了。许蕴纯皱眉,她不知道。
许蕴灵似乎是看穿了许蕴纯的心思,不轻不重道:“二妹妹成日往外头跑,家中待的时间短,自然是不会知道咱们家遭贼了。”
许蕴灵看似在帮许蕴纯解释,实际却在反讽。许蕴纯面色难堪,本以为是许蕴灵在府里作威作福,没想到反变成了是她蛮不讲理。
许蕴纯今天本就在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回来许蕴灵还要给她难堪,她咬着唇,死死攥紧拳头,拼命忍着不失态。
然而许蕴灵看了她一眼,淡声补充道:“家里这规矩虽然定得严格了些,但我在实施前请示了祖母和爹爹,他们对此没有异议。”
意思就是许府最大话语权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见,许蕴纯压根就没什么资格再反对。
许蕴纯自然理解了许蕴灵的言外之意。就是因为理解了,所以她更加不忿。
“所以二妹妹就别为难他了。”许蕴灵视线朝后一瞥,轻描淡写道,“你身边不是有奴婢么,叫她搬也是一样的。时间不早,这天也更冷了,二妹妹快些让她搬吧。不然你在外头站久了得了风寒,难受的还是自己。”
许蕴纯气得胸口起伏,咬着牙,一字一字地从牙缝中挤出来:“紫鹃,去把东西搬回去。”
紫鹃不敢有异议,低着头赶紧小跑进雪地里,从车厢里搬出两个匣子,亦步亦趋跟着许蕴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