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合拢书,站起身:“走吧。”
两个人熟稔地并肩离开。
他像是特意来找他,他像是一直在等他。
两个人刚认识不久,但那份默契却令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左屏惊诧不已,从他跟着金陵九算起,已经十多年了,从未见过谁与金陵九能相处得这般自然融洽。
左屏隐隐有预感,这两人并不会止于此,他们之间像有一种独特的磁场,其他人都融不进去。
裴折瞥了眼他手中的书,修长冷白的骨节捏在书脊上,十分相衬:“什么书?”
金陵九面色一滞,轻咳了声:“没什么,随手捡的,闲着无聊翻翻。”
“是吗?”裴折眯了眯眼,一只手扯住金陵九的衣袖,没去抢那本书,反而捏住了金陵九的手腕,强横的施力,捏着他手腕将书翻上来,“嗯?《床帏秘史》?我怎么没听过这书名?”
金陵九猛地抽回手,见裴折一脸探究之意,想了想又将书塞进了他怀里:“房间里找的,你若喜欢,就拿着看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裴折喜爱各种书籍,无论是典籍巨制,还是坊间的各式话本,他都观阅很多,当即兴致勃勃地翻起了这本未曾听过的《床帏秘史》,从名字上来看,应当是与床有关的,沾了个“史”字,难不成是讲床榻历史的?
一秒,两秒,三秒……裴折骤然合上书。
金陵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故作关切:“好看吗?”
俊秀的探花郎耳根子通红,和鼻尖被撞出血的地方一样红,他皮肤不像金陵九那样白,是一种十分健康的白,像初雪后的阳光,糅合了淡淡的温柔的金色,这样闹红了脸,十分明显,他许久才憋出一句话:“你,你看这种书干什么?!”
金陵九忍住笑意,正色道:“挑错字。”
裴折:“哈?”
那本《床帏秘史》被裴折捏得死紧,掩在宽大的袖间,金陵九不得不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再指着书页封皮上的字:“这个字写错了,照画上的内容,应该是‘事’,不应当是‘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