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站起身,推着他往床榻去:“我不是扰了九公子的好眠吗,来,现在赔给你一个。”
金陵九想说自己并不是失眠,但一想到说了后还得费心解释做梦的事,就闭了嘴,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床上:“裴大人莫不是要哄我睡觉?”
起床气散得差不多了,金陵九又恢复了以往那种从容平和的状态。
裴折笑了笑:“是要哄你睡觉。”
说着,他没理金陵九惊诧的表情,自顾自地走到窗边,抬手就将窗户关紧:“生了病还折腾,老大不小的人了,跟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金陵九脱了大氅,倚坐在床榻一旁:“看出来了,裴大人今日是来教训我的。”
裴折轻笑了两声:“可不是教训,是我报仇呢,刚才被拒之门外,我心里满是怨气。”
“我的错。”金陵九从善如流,“睡得不好,惊醒了,没制住自己的脾气。”
裴折拖过凳子坐在床边:“得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来哄你睡个好觉。”
金陵九现在听到“好觉”两个字都觉得心动,好奇道:“怎么哄?”
裴折简单想了下:“要不我给你唱个小曲儿?或者给你讲个故事?听说哄孩子睡觉就这两种法子。”
金陵九:“讲故事吧,说个有意思的故事。”
裴折“嗯”了声:“你先躺下,闭着眼听。”
金陵九拗不过他,加之有些好奇他能讲出来的故事,乖乖地躺下了。
裴折满意地扬起唇角,正准备讲个山野精怪的故事,就看到金陵九压在被上的手。
——一大片刺目的红。
金陵九皮肤白,不太健康的冷白色,手背上的红仿佛一滩血,落在皑皑的雪中,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