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九闻言顿时皱紧了眉头:“不必,没多冷。”
左屏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悄悄撞了撞穆娇的胳膊。
金陵九不爱吃药,怕苦,若非逼不得已,能不吃就不吃。
前几日他心神恍惚,发着低热,愣是没有吃药,医师不了解他的身体情况,怕配的药起冲突,加重他的情况,只能任由他浑浑噩噩的缓过来。驱寒的药常见,不会和其他药物相克,吃一剂两剂不会有问题。
穆娇表现出恰合时宜的震惊:“师兄该不会是怕苦吧?”
金陵九眼皮不抬:“是。”
他有着一种近乎任性的坦荡,完全不将世俗的偏见放在眼里,诸如男子该强势有担当,以示弱为耻,他全然不在意,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你吃药最省事,都不用哄,什么时候怕起苦来了?”穆娇心中纳罕。
经她提醒,脑海中浮现出儿时吃药的画面,金陵九浑身一滞,那时自己似乎真的没有喊过苦,可为什么现在会怕苦?
他竟然想不出来,这种怕苦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好像从某个时间点开始,突然之间,增加了很多细微的习惯,那些习惯隐藏在平静的水面之下,轻易不会表露出来,可能经年累月都无法察觉,但在某一瞬间,可以从细枝末节中窥见些许端倪。
现在就是那一瞬间,他也发现了端倪,但是找不到那个时间点。
寻常人或许会忽略,但金陵九不会放过这一丝疑点,他激动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那屏风是谁布置的?”
软玉馆的房间里,隔断处的屏风上赤红一片,他也是脱下衣服后才发现,那不是血,而是朱砂和水勾兑出来的,因为两名死者的伤口太大,血流了一地,将朱砂的气味掩盖住了。
和他们的计划不谋而合,断然不会是那小子做的。
金陵九之所以会关心这个,主要是因为那屏风和殷红的血迹冲击感太强烈,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