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倾流斥道:“整天耍你那嘴皮子,不像样子!”
八宝斋是邺城中最好的食肆,做的菜堪称一绝,到这里的第一天,刘巡曾邀请裴折和林惊空去吃饭,但被裴折以案子要紧为由拒绝了。
陆陆续续上齐了菜,菜色是邺城独一份儿,当得起它的名头,不说其他,单单是各色菜肴的摆盘都别出心裁。
裴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金陵九,见他完全没被傅倾流影响心情,眼底闪过笑意,手下暗暗拽了拽金陵九的衣袖,悄声道:“不愧是我们小九儿,今日怪我搅了你的兴致。”
金陵九明白了他的意思,悄声回道:“听说这儿的菜味道不错,你尝尝。”
裴折哑然,看了看金陵九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菜肴色泽鲜艳,香气诱人,果然不错,但和他说的话实在不相干,这算哪门子的聊天?
刘巡见裴折一直没动筷子,问道:“裴大人怎么了,可是不习惯这些菜色?”
这一句问的颇为突然,裴折没反应过来,只“嗯”了一声没多说,默默吃起菜来,边吃边在心里想这菜的味道果然不错。
比起金陵九,刘巡更像是做东的人,连忙问道:“八宝斋的菜肴带了点外地特色,裴大人若是吃不惯,我去让厨房另做。”
“没什么吃不惯的,哪儿那么娇气?”傅倾流瞥了裴折一眼,“哪里是不习惯菜色,他是不习惯被打扰。”
桌上几人各怀心思,金陵九毫不在意,一点不掺和,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大有一副随你们怎么闹都与我无关的甩手掌柜样子。
裴折回了神,无奈笑道:“您可别讽刺我了,先前说错话了,太傅大人别和我一般见识了。”
傅倾流不置可否,没搭理他,反而往金陵九那边看了几眼。
金陵九向来不喜欢寒暄,也懒得应付别人的试探,把所有菜尝了个遍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屏风后面。
八宝斋的雅间是隔断式,屏风遮住了回廊和窗户,绕过屏风便又是一番天地。
楼阁靠窗放着一张贵妃榻,榻前有长案,上面放着一把桐琴,贵妃榻上铺了软垫,打开窗坐在榻上,能看到对面楼上的粉墙黛瓦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把木窗支开一点缝,金陵九坐在贵妃榻上往下瞧,边瞧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软垫上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