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青年脸色慢慢黑下来,继续慢条斯理道:“太子殿下觉得我这计谋如何?比起你的另辟蹊径,是不是更为干脆有效,用你们中原的话来说,应该叫釜底抽薪?”
裴折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金陵九嫌这剂药下得还不够猛,憋着坏问道:“我怎么听不明白风听雨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位太子殿下,裴郎你可认识?”
他会乖乖来这白华城,就是为了今日之事,既然这废物敢算计他,就要有被他算计回来的准备。
天下人皆知,裴折是太子少师,虽说两人年纪差不了太多,但从名义上来看,他的确是太子的老师。
通敌卖国是死罪,任谁看到自己学生做出背叛家国的事都不会高兴,更何况裴折的学生还是未来的储君。
但这种荒唐的事确实发生了,纵使裴折亲眼所见,还是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金陵九的话,无异于一把刀,将他仅存的侥幸与自欺欺人尽数捅碎。
裴折深吸一口气,试了许久,也扯不出一个笑:“你早知太子殿下失踪之事,凭天下第一楼的本事,怎会弄不到一幅画像,你既认出了他,又何须多余问我这话,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你且让我静一静。”
金陵九眼神一暗,这是裴折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他,难不成那废物在裴折心里就那么重要?
他心里不是个滋味,却是更难控制自己,讽笑了声:“我是认出了他,那又怎样,就因他是你的学生,我便说不得他一句吗?”
裴折皱紧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陵九没停,继续道:“他在你眼中是太子殿下,但在我眼中算不得什么东西,你将他视为未来的帝储,须得小心翼翼的供着,可别拉上我,我一介逍遥的江湖人,可从没把你们那庙堂放在眼里过。”
裴折脸色忽变,低声喝道:“金陵九,别说了。”
金陵九微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为何不能说?”
他们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背着火光,金陵九眼底翻涌的情绪都融成了墨色,疯狂压抑之下,倾泻出点滴分毫,令人忍不住心头一颤。
另一边,青年,也就是太子殿下堪堪压下怒意,咬着牙道:“风将军还是勿要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