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干完这一切,他才又藏进草垛里。
安心的将包袱里的枣子掏出来几个,抓着慢慢啃着。
“树上的枣子还没打完呢,不知道要掉多少下来。”他自己悄悄念叨。嗓音是糯糯的,像撒满了糖霜的糯米糍,甜软甜软的。
小小的声音里带着可惜,像没屯够粮食的小馋猫。让人听了,恨不能将他按着揉搓肚皮。然后摸着他发丝安慰,咱家有粮。
古梁镇上,一辆牛车在雨中吱呀吱呀地走着。
牛车上有个棚子,里面躺着个面容俊朗的男人。穿着棉袄,外层棉被还裹得紧紧的。
但他此时嘴角苍白,眉头紧蹙,呼出的气微不可闻。
显然情况是不怎么好。
车夫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尽职尽责地赶车。他边上坐着个满身血气的男人,光看那一脸横肉,就知道不好惹。
车夫甩着鞭子,牛吭吭哧哧地走着。他想,里面那个男人生得是真的好,可惜就是这命啊,也快没了。不知道能不能撑着跟家里人说上最后一句。
雨声的架势还没减小,叶忍冬将脚底的草叶弄下,重新抓了些艾草捏碎,抹在脚底。虽然只能缩在这方寸间,但他已经满足不少。
困意袭来,叶忍冬躺在草窝。将布展开盖在自己身上,再堆上干草,迷迷糊糊睡了去。
而一个时辰后,上华村村口。
慢悠悠的牛车驶入,窝在家里的村里人听到哞哞叫的牛声,忍不住探出脑袋去看看。
“这是谁家来客了啊。”有老汉笼着袖子,看着门前的牛车驶过。
他身边走来个妇人,也跟着看去:“怕不是程家老大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