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心将碗筷重重一放:“那是宋国。是我们的国家,是我们的百姓在遭受苦难!”

“所以呢?与我何干?你这是在要求我爱宋国吗?”许知贤嘲讽一笑,“我爱宋国,宋国爱我吗?谁来爱我?”

许亦心气笑了,“古人云‘位卑未敢忘忧国’,你倒好,身为食邑五千户的奉南王许常义的世子,受着宋国百姓的奉养,居然冷眼看着它处于水深火热中,然后轻飘飘地说你的国家不爱你!那是生你养你的土地,你看着它遍地焦土,看着它亡国,你就高兴了?许知贤,你做这一切,究竟想要什么?”

她一股脑儿说完,不等对方吱声,将碗筷哐当一丢,也不收拾桌案了,气呼呼地夺门而出。

而许知贤确认她走远后,终于没能忍住喉中刺痛的痒意,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夜空阴云密布。

寒风呼呼而过,不远处常青树的叶子哗哗作响,有树叶不停地被夜风驱逐,飞舞着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一炷香以前,尤硕明便已经等在假山旁,通往这边的石子路上立着的路灯已经熄灭,按道理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仆从过来添灯换盏,但今夜天气恶劣,仆从大约就偷了懒,未曾尽职。

这么冷,不知她还会不会来。

尤硕明打开火折子,袭来的寒风瞬间吹燃了它,那一小簇火焰在他手上跳动着,照亮了他冷峻的脸庞。

合上盖子,火折子与空气隔绝,立即又灭了。

如是几次,附近终于出现了脚步声,他迅速收起火折子,警惕地暗中观望,确认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的确是心儿后,这才伸出手,迅速将她拉进假山之中,收获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许亦心把提灯放下,惊喜道:“我以为你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