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托着施天青,一手握住爆破灵器的引线,却没有轻举妄动。
若这条路的是错的,来路封死后便该有唳鸣声响,他沉着思绪,呼吸针落可闻。
蓦地,周遭突然如同天塌地陷一般不住震动,碎石滚落,烟尘扬起阻隔了视野,林焉眉心微蹙,死死盯住晃动的石墙,无声地屏住了呼吸。
半晌,那震动终于停下,眼前的石墙亦裂出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施天青半个身子都挂在林焉身上,后者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拽着他的胳膊,斜着从那缝隙中走进去,施天青忍不住贴着他耳垂低低道:“我说你是福星。”
林焉耳朵泛着细微的痒,他伸手去拨开施天青的头,自然而然就失了拉住他的力气,施天青再次跌了个屁股蹲儿,怨念地看着林焉,后者索性也不扶他了,就在一边儿冷冰冰地站着,“别装了。”
被识破的施天青摸了摸鼻尖,靠着他站起来。
石墙之后的布置与石墙之前大不相同,粗粗看去如同一间屋舍,而非道路。甚至还有窗户和月亮。
细细一瞧,才发现窗不是窗,月亮也不是月亮。不过是幻境画出的假窗子,上头放着一枚通透的夜明珠,洒下点点光亮。
林焉顺着光亮抬眼看过去,便见那窗下的梳妆台旁坐着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们。一头乌黑浓墨般的头发散散的披着,在发尾随意扎了根发带,手里似乎正在做着绣活儿。
林焉与施天青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读出了相似的震惊。
这背影同他二人梦中出现的那位夫人如出一辙。
压下心头思绪,林焉先出声道:“冒昧打扰夫人,还请夫人恕罪。我兄弟二人从南陈国都来,为查一人命案来到此处,”他顿了顿又道:“请问夫人是否是南陈前皇后,秦央。”
施天青把“兄弟”二字在嘴边咂摸品鉴一番,笑吟吟地接上,“我这位弟弟人面兽心,脾气火爆,手段狠毒,刚把我打了个半死,希望夫人千万要如实以告。”
林焉横了施天青一眼,后者方才笑眯眯地闭上嘴。
而那夫人被声音惊动,也如他们梦中一般转过身来,只是这一次,并未被其他事物打搅,林焉终于看清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