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这城里娃身上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能不用水就把栓娃子的手擦干净,估计也是城里的稀罕玩意儿。
不过这时陈大婶也才看到栓娃子手上的大水泡,“哎呦”一声,连忙去翻找什么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根有些弯曲的针,弯着腰,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对栓娃子说道:“奶奶这针可是用火烧过的,把你这大泡挑破了,你这手也就好了。”
说着,拿着那旧针冲着栓娃子的手背就过来了。
栓娃子看到针本来就吓一跳,听陈大婶说这针又是烧过的,顿时怎么也淡定不下来,求助地看向许可,却也无处可逃。
“别怕,挑破了泡我给你上些药。”许可轻轻安慰栓娃子,陈大婶手上的针挑了两下,顿时那鼓鼓的水泡便瘪了下去,两股淡黄色的液体慢慢爬过栓娃子的手背。
许可连忙帮他擦干净,又马上抹了些烫伤药,贴了两块创可贴,这才算处理完毕。
再看看栓娃子的两只小手,虽然皮肤的本身颜色有些暗,却是一只干净一只脏,而许可手里的那张湿纸巾也变成浅黑色的了。
刚准备再拿出一张湿纸巾帮着栓娃子把另一手也擦干净,这时躺在陈大婶床上的栓娃子奶奶猛地一阵咳嗽,那声音浑浊而沙哑,并带着闷闷的啰音,让人一听便知道她此时有多难受。
栓娃子全身猛地一震,拔腿便从许可和陈大婶中间穿过,飞奔向床上的奶奶。
“奶,你是不是饿了,我还没烧饭,不过,咱家的……”栓娃子的声音越说越小,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奶奶解释他的过错。
陈大婶像是见过更多的生老病死,此时躺在床上的老人家,明显身体已经不行了,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他的孙子再跟她说什么。
一把拉开栓娃子,陈大婶说道:“你先去别人家等你爹回来吧,你奶奶先跟我家。”她只怕这个小家伙在这儿越帮越乱。
许可拉起栓娃子,现在时间还不到中午,全村的人都因为栓娃子家着火而乱成一团,家家户户更是没水了,很多小孩子又挑上扁担去接水了。
对于挑扁担这事,许可跟着老村长接了两次水后,到也适应了,他带着栓娃子,挑起扁担,像其他村民一样,向两村之间唯一的水源走去。
一路上边说边说,许可到是从栓娃子嘴里知道了很多村里其他小孩子的情况。
他们小孩子常在一起玩,有些话便也说得清楚。老村长贺全贵说那些孩子不能来上学,是因为家里的原因,但从栓娃子嘴里得知,又是另一种情况。
那些孩子,根本没有上学的意识,更不知道上学有什么好处和必要。在他们看来,在家帮着干干活,哪怕出去玩,也比坐在破屋子里听些不明白的事情来得开心。
他们看到栓娃子天天去上学,不能跟他们一起出去玩了,还嘲笑他,道:“你识那几个字有什么用?咱们村子都没有其他字可以让你看,你学了也是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