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遍不信,十遍百遍呢?我看你就是在逃避。”韩潜说,“你要是真的说不出口,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算了。南港大把只要钱不要爱的,你随便去挑。”
南港是这帮骄奢淫逸的二世祖最常去的会所,韩潜这话说得不好听,却直直切中要害。
“我……”我一时语塞,“……我知道了。”
秦北把韩潜往后拉了拉,走到我面前说:“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言乔,你的人生不是只过那七年。你把自己困在过去,伤害的是闻老师。”
“我看你也别劝他了。”韩潜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脾气也变得急躁很多,“他不乐意说就让他憋着吧,看最后哭的是谁。走跟我去趟城建,问问南边那块地是怎么回事儿。”
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无奈还是生气,“我和小北累死累活赚钱,你倒好一捐捐栋楼,你可真是我冤家。”
两个人扔下我走了,我坐在办公室里,想秦北说的那些话。
我以为我早已经走了出来,但事实上我仍然固执地把自己困在过去,拒绝和外界沟通,也拒绝别人靠近,而困住我的不是许漾,也不是回忆,是不愿意重新开始的我自己。
我连喜欢和心动都要逃避。我活该伤人伤己。
我没有勇气告诉闻路明,自己去和校长谈了出资建造实验楼的事。九位数毕竟不是儿戏,校长多问了几句,说:“我记得你是哲学系毕业的,怎么想到捐助化院?”
我料到他会这么问,拿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是比较个人的原因,抱歉不太方便说。”
“没关系。可以理解。”校长推推眼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既然是你出资建造的楼,理应由你来命名。你有比较中意的名字吗?”
我想了想,说:“叫明志楼可以吗?非淡泊无以明志。”
——我其实想用闻路明的名字,但那样太高调,他一定不会高兴。明志也好,毕竟无论科研还是教书育人都是他一生的事业,这个名字也算与他有关。
“捐赠仪式那天……”我犹豫了一下问,“院里其他老师会出席吗?”
“一般来说,除了几位重要领导,其他教授和讲师不做强制要求。”校长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