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听得仔细,这分明是在心疼自己,胳膊上的红痕火辣辣的疼,可他此时却恨不得再多划几道,让季安然更触动一些才好。
“一点也不疼!”徐绍又凑近了一步,脸快要贴到对方肩膀上去,故意伸着胳膊在季安然眼前逛过,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是什么草啊?疼倒是不至于,就是麻熘熘的,不会有毒吧?”
“葎草。”季安然扫了一眼:“晚上用盐水洗一洗就没事了,我以前也经常被刮到,没毒的。”
徐绍万万没想到这种野草居然还真有名字,他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什么草?”
“就是拉拉秧!”季安然忽然又没了耐性:“我们这都叫拉拉秧,你问这么多干什么?给你说了你也记不住!”
“你这脾气怎么说来就来?我记得住,拉拉秧吗不就是?哪怕是基基草我也能记得住!”三句话离不开胡诌,边说着,徐绍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肩膀,没想到力气没控制住,直接把人撞歪了。
他赶紧去扶着,这一扶不要紧,季安然的衬衫上立即出现了两个醒目的巴掌印。他讪笑一声,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
但季安然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并未太过于计较。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脚下的草堆,约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行了,先这样吧,能有个通往大门口的路就成,你累了就歇会吧。”
徐绍几乎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摇头:“不累!一点也不累!”他觉得季安然有点反常,难得对自己展现温柔的一面。
于是乎,他更加卖力的拔着草,把之前清理出来的堆成一块。
季安然怔怔的看着面前汗流浃背的男人,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另一幅身影。
儿时的他经常随父亲一块下田,天气炎热的时候,庄稼爷们儿贪图凉快,就直接光膀子,脖子里再搭一条汗巾。
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季安然都快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汗津津的背影异常高大,可以完全遮挡得住头顶的烈日。父亲总会在他快要玩倦了、想要闹小性子的时候,回过头对他慈祥的一笑。
无独有偶,他失神的快要陷入回忆中的时候,面前忙碌的男人竟然也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
不同于父亲伟岸却又略带沧桑的背影,徐绍的后背除了宽厚,更多的是朝气蓬勃。他的笑也跟父亲是有区别的,一个慈祥,一个宠溺,季安然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了跳动。
他咬了咬舌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明明早已无比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