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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感觉我会标记他吗?”谢惊寒拎着酒杯,声音低低沉沉的,他其实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想这件事,他又不是傻子,自己对沈放的在意和纵容,超乎寻常的耐心和温和,以及面对沈放一退再退的底线都被他下意识地一次次忽略,但是最终还是要面对的。

沈放快乐热烈,他有着单纯美满的家庭和简单的交友关系,他永远真诚,内心细腻,对人永怀善意;没有人会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就如没有人会讨厌恰到好处的太阳的温暖。

“我只是担心”谢惊寒停顿了下,说:“和害怕。我害怕沈放只是因为临时标记而对我产生好感。”

“啧,你怎么就知道人沈放对你有好感。”王子晨笑说:“不要做普信男啊!”

谢惊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露出了点很浅的酒窝;王子晨被他笑得起鸡皮疙瘩,心说,尼玛的,冰山融化真他娘地吓人。

两人没在聊这个话题了,虽然它带着少年人的绮丽和浪漫,但背后却始终是沉重的,他们又不可能真的如少年人那般去谈场单纯的恋爱,更何况,谢惊寒一口饮尽了杯底的酒,他不想给予沈放任何伤害,快乐的就应该让他永远快乐。

谢惊寒在首都待了两个月,他在首都取了驾照,将名下的财产做了大致的规划和整理,而后他跟谢凯军要了个人,打理他名下的财产。

这两个月沈放和他的聊天就没断过。沈放很爱分享日常,好喝的饮料,楼下怀孕的流浪猫,打篮球进的三分,煮宵夜时卧出的特别漂亮的鸡蛋这些琐碎日常灿烂又绚丽,带着生机勃勃的快乐;谢惊寒一开始只会附和,或者发表情包。在沈放严重抗议后,他也会开始发一些生活片段,虽然没有沈放那么五彩缤纷,但也让沈放高兴了好久。

过年那天谢惊寒难得因为应酬喝得有些醉,他和谢凯山在书房里进行了一场谈话,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出来时谢凯山因为谢惊寒的识时务难得有些高兴,他道:“未成年系统给我发了消息,你标记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如果喜欢就玩玩嘛,反正你又没有进入婚姻,结婚后可不能这么玩了。”

谢惊寒面无表情地抽出了领带,他看着喝得脸发红的男人,那张和他有些相似的脸上是高高在上的不屑,谢惊寒莫名感觉到恶心,他将领带搭在了肩上,说:“不劳你操心,我成年后也用不着那个软件了。”

他开门出去,想是想起什么,笑了一下,说:“你这话不太对,你结婚后玩得也挺欢的。”

谢惊寒走出书房,在门外看见了谢凯山结婚后“玩”出来的成果。

谢梓安有些踌躇地喊了声大哥。

谢惊寒没应,只是第一次很认真地看他,他其实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谢凯山会这么喜欢这个私生子,不过,谢惊寒很快为对方脸上佯装的关心而感到无趣,他开口直接告诉了对方想知道的消息:“恭喜,以后谢家的继承人应该只有你了。”

他没看谢梓安的表情,走回了房间;明明是春节,老宅却一片寂静,他身上有一些酒味,谢惊寒释放了信息素,仰躺在大床上,闭上了眼。

他感觉自己在转,头很晕,但又很快乐,那是解决完某件大事后石头落地的轻松,他甚至觉得这是他这十几年来最轻松的时刻,他不在乎头晕,他此刻需要疼痛,来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

手机在震动,谢惊寒没接,但对方锲而不舍,谢惊寒懒散地摸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来自“沈小熊”的视频申请。

谢惊寒笑了笑,划了一下,下一秒,沈放的脸伴随着明亮的灯光出现在了他面前。

沈放穿了件红色的卫衣,这个颜色很适合他,就是太亮了,有些晃谢惊寒眼睛。

沈放嘴里含着奶糖,笑弯了眼:“同桌,你那里好黑呀。”

谢惊寒:“想看我吗?”

他看见小熊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但还是诚实地说想。

谢惊寒起身靠着床头,打开了阅读的小灯。

沈放瞬间睁大了眼睛,被眼前穿着一身禁欲正装,却懒洋洋貌似喝醉的美男震了震。他吹了个口哨,笑说:“我截屏了寒哥。”

谢惊寒很累,嗯了声,声音也很舒懒,带着点笑意:“发视频给我要红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