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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风最大的股东若康集团在六月时就已经查出了药剂问题,拒绝了向国出口。你爸钻法律空子,控制了原材料的量,在国内生产。”谢老爷子疲惫地说:“若康集团直接向政府递交了举报信。”

客厅里只有钟表的声音在响动,爷孙俩安静了下来。谢惊寒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从六月份封锁媒体到秘密召回产品,谢凯山每一步都在错,将一切满得严严实实,也因此,爆发的时候迅猛且毫无招架之力。

一个跨国企业走到行业里的顶尖地位用了二十年,倒台却仅仅只用不到半年。

谢惊寒闭上了眼,他受了十多年的精英教育,事已至此,他已经知道,事态难以挽回了,大厦将倾。

谢惊寒最后问:“我小叔和我爸,你要保谁?”

谢老爷子:“保你爸,昂风还需要他。”

谢惊寒将手腕搭在了眼睛上,讽刺地笑了下。

“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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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倒塌的倾向往往是势不可挡的。

在江城出现第三例信息素絮乱症状的患者后,沈放才开始明白,昂风制药已经不仅仅是产品出现问题那么简单了。

沈放最后一次注射昂风生产的抑制剂是一月初,到目前为止已经将近11个月,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被安排在病房进行观察。

段嘉的oga生理科忙得脚挨不了地。新闻一打开铺天盖地都是昂风制药的消息,最新最热的一条是:“昂风制药犯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被判处罚金9293万,赔偿142亿。”

142亿,沈放看着手机上的数字,第一次觉得网络和现实如此割裂。

谢惊寒依然会每天给他发条消息,时间多半都是深夜,内容平常无奇,只是普通的早晚安;他很忙,沈放能感觉得到,但即使如此,谢惊寒的情绪依然稳定,饱含安慰,甚至因为沈放一月初注射了抑制剂,他每天都会历时询问沈放的身体情况。

沈放和他的聊天闭口不谈昂风,他和谢惊寒处于同一个世界,却是不同的现实,沈放给予不了任何帮助。

十二月中旬,身体并无异样的学生回校恢复课程;首都人民法院一审宣判,昂风制药前董事长谢凯山判无期徒刑,高层管理人员谢凯军等四人判有期徒刑15年。

谢老爷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下他的宝贝儿子。

圣诞节前夕,谢惊寒回到了江城。

平安夜下了场大雪,从下午一直断断续续地落到了傍晚,沈放到谢惊寒租房的楼下时,雪还在静静地飘落,并不大,落在脸颊上时很快就消散,冰冰凉凉的。

谢惊寒穿着短款的黑色羽绒服,双手插着兜在路灯下等他。

听见沈放的脚步声,他转身来,脖颈上带了沈放送的围巾,见到沈放时温和地笑了下,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给沈放围上。他摸到沈放冰冷的手指,握住了沈放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沈放在路灯下打量他,谢惊寒的体重从他母亲去世后就没增过,谢惊寒眉骨本就深邃,消瘦后锋利的长相更加明显,下巴处有些青涩的胡渣,那点隐隐的少年稚气已经全部消散,和沈放相比,他已经完全是个成熟男人的模样了。

两人牵着手上楼,谁都没说话,谢惊寒肉眼可见的疲惫,但面对沈放时好像要把那点疲惫藏起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照顾沈放,开门给沈放找到鞋,问沈放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吃什么。

沈放摇头,抱住了谢惊寒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