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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阂不是说消就能消,高考分别后他们各自的人生轨迹迥然不同,相逢后彼此含着年少的情相互试探,七年的未知横跨其间,拥抱和牵手笨拙又力图不动声色;沈放心下不止一次地暗暗告诫自己,慢慢来,别急。

但出乎意料的是,主动的却是谢惊寒,他语气温和平缓,引导着沈放多说话,话题两人都有意识地绕过没有对方的七年空白,聊的大多是近况,倒是也和谐——至少沈放是这样认为的。

吃完饭上了热茶,谢惊寒刚给沈放倒完茶赵邢就敲门了。

窗外的积雪已经开始化了,积雪从青瓦楞间滴落,怒放的红梅娇艳欲滴;沈放开了窗,扑面而来的冷气带着梅香吹散了屋里的温暖,沈放伸出手摘了朵梅。

谢惊寒下楼打电话去了,沈放拿着梅花下了台阶。

他站在第一台木阶上等谢惊寒,谢惊寒背对着他在廊下打电话,声音比将要化的积雪还冷,没什么起伏,仿佛刚才在包间里温柔平缓和他说话的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风有些大,吹起了谢惊寒的大衣下摆,沈放手指捻弄着手里那朵可怜的红梅,其实从短短这两天相处和接触来看,他能感受到谢惊寒性格比七年前更冷了些。虽然对他和年少时并无二致,甚至更成熟温和,但是他从下属和他接触时的态度里也能窥探出一二。

红梅的花瓣终于被他揉捻碎,飘零在地,沈放手指上沾满了汁水,有融化的雪,也有花汁。

可是,沈放看着脚下那一点粉红,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谢惊寒一成不变呢。

高台倒塌,谢惊寒站在最顶端被迫坠下,被迫推到公众前承担责任,被迫放弃他想要的道路,那个时候,他也才成年。

也才和自已一般大。

沈放其实一直很想问,问他是否甘心。

没有读医科大,谢惊寒甘心吗?

“怎么在这?这么冷。”谢惊寒挂断电话,转身看到沈放时肃厉的表情变了,带了点笑,快步向沈放走来。

沈放站在木阶上,白皙的脸上鼻尖微红,却不是平常温和带笑的模样,是很沉静的表情。

谢惊寒想着是自己工作出来惹他不高兴了,逗着他说:“小乖好像长高了。”

沈放站在台阶上,视线与谢惊寒平行,他双手搭在了谢惊寒的肩上,说:“长高了两厘米。”

沈放总忍不住靠近他,亲近他。他虚虚地搂着谢惊寒的肩,手里的红梅落在了男人肩头,沈放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谢惊寒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有些想吻他,嗯了声,说我在。

“你对我的心意,和七年前一样吗?”沈放抬起头和他对视,细白的手指抓住了大衣的领口,说:“你来找我,是不是意味着你还是喜欢我?”

谢惊寒喉结滚动了下,他沉默了会儿,揽在沈放腰间的手放了下来,“是。”谢惊寒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

“会什么。”沈放亲昵地用鼻尖去蹭他,说:“谢惊寒,我不想试探了。”

沈放微凉的鼻尖略过谢惊寒高挺的鼻梁,一路落在了脖颈处,这里有股白朗姆酒的味道,非常冷,也非常烈。

“我想和你牵手,和你拥抱。”沈放咬住了谢惊寒的喉结,用犬牙轻轻地磨,“我不想再用一段时间去磨合七年的陌生和遗憾,七年已经够久了。”

沈放亲吻他的耳朵,他黑亮的眼睛里是湿润的水汽,饱含着依赖和爱意,“只要你还喜欢我,”沈放看着他,说:“你就可以吻我,在任何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