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叶大夫,我儿的病就拜托给您了。”
叶老先生便道:“你我也是老朋友了,不必这般客气,你能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子,老朽也很替你开心,云飞侄儿的病,便包在老朽身上了。”
这老者一听,自然是感谢万分,说了好些个感谢的话,这才拿着方子离开。
黎望与那锦衣青年打了个照面,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不过黎某人无意无人攀谈,便只跟清风说话。
待叶老先生把两人送走回来,他才让清风下去,到里间等待挨针。
“叶老,方才那谁啊?”
叶老先生洗了手拿针过来,闻言就没好气道:“老朽还以为你这么聪明,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了呢。”
黎望挑了挑眉,也不谦虚,只道:“确实是猜到了一些。”
“说来听听。”
“方才那老者面白无须,清风又说他出自宫中,必是您早先在宫中太医署任职时认识的朋友。”见叶老先生点头,黎望才继续道,“刚刚,您还说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子,应是站在一旁着锦衣的年轻公子,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今日身上的衣衫,乃是京中第一裁缝辛师傅的手艺,辛师傅从前可是给宫中贵人制衣的,不排上个半年四个月,寻常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请他制衣。”
“那必得是极好的交情,最近宫中退下来的宦官,只有一位姓顾的公公能有这番能耐。”黎望笑着问老先生,“您说,小生猜得对不对?”
叶老先生一针下去,肃着脸道:“赶紧坐好,不过算你猜得对。”
没想到这么有缘,今日展昭刚跟他提起顾公公和他“新鲜出炉”的儿子,这会儿就打了个照面,就是印象么,不大好就是了。
“顾公公这些年也不容易,临到老能找到亲子,必是老天怜悯于他。”叶老先生语带唏嘘道,“他这儿子跟你一样,也是先天不足的毛病,不过症状比你轻很多,就是从小没精细着养,收养他的家庭应该条件不是很好。”
这点,黎望听展昭提过,那收养顾公子的柳家乃是江湖卖艺的,行踪居无定所,也是因此,顾公公才花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亲子。
这边厢黎望和叶老先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那边刚刚出门的顾清风父子却也在聊两人,更准确来说,是顾清风在回答儿子的一系列问题。
顾公公找回来的儿子原本名叫柳云飞,现在改名叫顾云飞,他这会儿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是止不住的高昂:“爹,我的病真的能治好吗?我养父请过许多大夫,都说治不好,只能好生修养,连武功都只能学些粗浅的。”
顾清风一听,眼中当即起了疼惜:“当然可以,叶老先生乃是天下第一神医,方才那位毓秀钟灵的公子,你瞧见了吗?”
那必定是看到了,顾云飞不仅看到了,他心中对此人还有几分嫉妒:“他是谁,爹你认得他?既是认得,他竟不跟您问好,好生无礼。”
两人这会儿坐在马车里,顾清风便只拍拍儿子道:“知道你爱护爹,不过只是猜到他的身份,未曾见过。”
“他很有名吗?”顾云飞闻言,心里不免有些好奇,事实上从小地方来到京中,他对每一样没见过的事物都很好奇。
顾云飞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柳家收养的孩子,柳家江湖卖艺出身,平日里颠沛流离,即便养父对他还不错,他依旧向往锦衣玉食的生活,也曾想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有一日会来接他去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却没想到有一日居然梦想成真。
最近几日,他做梦都是笑醒的,现在吃的用的穿的玩的,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叶神医去岁才返京的,只有黎家大公子每日上门针灸,这黎家大公子也是先天不足,不过他比你严重许多,当初生下来时说是活不过十六,现在你看他快及冠了,气色虽不如常人,却也没有病弱之相了。”顾公公解释道。
顾云飞一听,当即高兴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终于能像大哥一样习武了。”
顾清风见儿子高兴,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云飞便缠着他,问那位黎家大公子什么身份,竟然能每日上神医家治病。
为了云飞的身体,顾清风已经决定定居京城,云飞刚认回来,不懂京中人情世故,他当然愿意为儿子答疑解惑:“这黎家大公子,出身蜀中书香巨族黎家,他父亲乃是朝中督察院一把手御史中丞,他的堂哥黎錞更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他如今在国子监读书,听闻还与晏公之子、丁尚书之子都有交情,开封府包青天你知道吧,对他也是赞誉有加,此子若是入仕,必能扶摇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