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但王爷又知,北方米价上涨,南方要供应南北两地的米粮,价格势必也要上涨,如此再加上漕运的费用,林家却依旧低价出售,这里面的差价,王爷不妨细算一下。”

八贤王不过略略一算,头就开始痛起来了,果然这低廉的东西,才是最贵的东西。

“你还想说什么,继续说罢。”

包公听此,便继续道:“然南方不比北地种植粮食面积广,下官在南方做官时,曾经下乡考察过,除开赋税,百姓会将收成的好米粮卖与粮商,之后将次一等的留在家中做口粮,林家所售之米粮,便是这种次一等的米粮,王爷,大宋这片土地,所能生长出来的粮食,总共就那么一些,北方有了林家的‘善举’,百姓能够填饱肚子安生过冬,可南方百姓呢?”

“他们山高路长,等我们知晓时,恐怕已为时已晚。”

包公这话,绝非夸大吓人,他方才又找了被派去两广查林方两人户籍之人,仔细盘问过,方知两广之地民生之多艰。

“王爷,事出有异,若非无私,必然有亏。此案若真与襄阳王无关,与林家无关,下官愿意辞官退隐,再不问朝堂之事,请王爷成全。”

包公说到此处,再次拜倒在地上,八贤王见其言辞恳切,心里也开始犹豫,毕竟倘若包拯这话属实,林家这“拆东墙补西墙”的行径,可不能再姑息下去了。

一则,是会扰乱北方的粮食价格,二来若因此造成南北两地的矛盾,绝不是一件好事,三嘛,若林家是为了名声如此作为,便决不能再叫他做大下去。

“包拯,那林家如今的名声,恐是如日中天,我知道你包青天的大名在百姓之中如雷贯耳,可你若是动老百姓的口粮,恐怕即便是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或者说,林家倒台后,京中的米粮价格必然会有所波动,到时候京中百姓的实惠没了,勋贵官宦倒不怎么在意,反而是基数最大的贫苦老百姓,怕是要咒骂这包黑子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