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赵如哀叹地叫了一声,可他秉性忠直,根本说不出任何求情的理由,那些百姓脸上满是凄楚,他知道那是父亲造下的冤孽。

曹王府还有些家财,他命人拿出大半赔偿给这些百姓,这才带着祖父和父亲的棺椁,出了汴京城。

去岁回京的时候,他尚且意气风发,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可现下他到了及冠的年纪,却是……这般光景,赵如回望了一眼汴京城的楼牌,恐怕此去,他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再回到这里了。

“赵兄,赵兄,赵兄且等等!”

赵如听到声音,忽然扭头,却见是晏崇让打马前来,他以为……没人会来送他了。

“晏兄,我如今这般身份,何必来送。”

晏崇让下马道:“你什么身份,不都是我的朋友吗?朋友要走,难道不应该来送行吗?黎兄就在后面,他身体不好坐马车过来,所以有些慢。”

赵如脸上一讶,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难受。

“不过,若你不想见他,也可不见。”晏四说完,又加了一句,“这话是他自己说的。”

赵如:……他还真有些不大想见黎知常,可听了这话,却叫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对方这般贴心,若他还闹这些小脾气,实在没意思。

“不是,我没有不想见他。”只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黎兄。

“那就好,赵兄你也节哀,有些事情确实不尽如人意,但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我相信以赵兄的脾性,假以时日,必然有一番成就。”晏崇让真心地劝说道。

赵如点了点头:“我晓得的。”临走前,他去庙里看过母亲,虽是青灯古佛,但脱离了曹王府,母亲比从前开心多了。

而他,其实心里,也未尝没有另一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