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疆轻轻笑,鬼魅一般:“因为你痛苦的时候,真的很美丽啊。我喜欢看你在质疑自己和相信自己之间痛苦跳转,我喜欢看你明明十分想和其他人交朋友却只能一个人孤独走着,我喜欢看你脆弱不堪又故作坚强的美丽。真是让人不解,明明是脆弱的玫瑰,却能在干旱的沙漠中生存下去。”
“为什么?”左不言被他病态的发言激到,想要问清楚一切,想要知道他过去四年饱受精神折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什么?”
“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当你的影子。”
苏疆的指尖在他脸周游走,比毒蛇信子还黏腻。
“因为你是我痛苦的来源啊。你说我把痛苦转移给了你,其实不是的,你才是我的痛苦根源。”
“我不明白。”左不言 是真不明白,他跟苏疆的接触少之又少,怎么就给他带去痛苦了。
苏疆笑了一下,很像他平时那副儒雅清新的伪装:“你小学放学总去一个补习班,隔壁有一个跆拳道馆。还记得吧?”
左不当然记得。竟然是从那时候开始苏疆就认识他了吗?
苏疆陷入回忆,那段让他时常拿出来品味的回忆:“那个时候,我在那个跆拳道馆学打拳,我觉得同龄人都很幼稚,都很搞笑,直到我看到了你,小小的人背着书包,一个人每天准时准点去上补习班。明明很想和跆拳道馆的小孩儿交朋友,天天站在落地窗外往里看,却又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看个几分钟就背着书包一个人走掉,毫不留恋。我当时就想,这个小孩真不一样。”
“然后我就悄悄跟着你回家,你家住一楼,我在亭子里拿望远镜就可以看到你的房间。我看到一个男人每天都拿很多试卷给你,我看到你每天坐在那张书桌前做着一张一张的试卷。你就像是个不会痛苦的机器人,不会反抗。我讨厌你这种没有骨气的人,但我总忍不住跟踪你,观察你,看你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但也有不一样的,有时候你在房间里换衣服窗帘没关好,我就可以看到你肩膀上的红痣,还有你的腰窝。你的腰好奇怪,没有腹肌,薄薄的一层……”
“后来,好像天天跟踪你就成了我的习惯。好奇怪啊,我有个晚上竟然梦见了你,梦里的你怎么也不穿衣服,还来抱我,来摸我……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更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跟踪你。有时候,你在家写作业,我就在小亭子里画画,画你在我梦里的样子。运气不太好,我的画被我家里人发现了。”
“我爸那时候还只有我一个儿子,把我当继承人来培养。他很生气,把我送进了那个机构,美其名曰同性恋可以治愈。那里的医生才是变态,还说我是变态。每天不是电击我就是给我催眠、打药。刚开始我还抵抗,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伪装才是最好的可以帮助我逃离那里的办法。用了三个月吧,我才成功骗过那个医生,从那个机构出来。”
“出来以后,他们都以为我好了。其实不是的,我更喜欢观察你了。想把你关起来,给你戴上漂亮的金链子,把你养成最娇气最漂亮的宠物,你所有的样子都只有我能看见。一切我都计划好了,只等我羽翼丰满。可没想到……”
苏疆嗤笑一声:“我爸竟然搞了老二出来,你也不声不响转学,人间消失。我要疯了。”
“好在我最后找到了你。”
“左不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