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言出事的时候,裴野在病房里发了一通大火,又是着急忙慌打电话又是骂人的,都没有把左慎叫醒过来。
左慎的病房是双人间,除了他睡的那张床,还有一张空床,但裴野觉得左不言没有给他守夜的必要,一是病房里有护工看着,而是病房里面也不好睡下两个人。他撺掇着左不言回去看了左慎就出去开房。
左不言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刚回到病房,左不言就看到坐在床边的苏疆。脸上的印记因为时间加深,青一块紫一块,配上他不加伪装的阴郁气质,有点吓人。
裴野的警铃第一时间敲响,他瞪着旁边的助理:“你们怎么回事!不是答应好了吗?说好让他消失,怎么又出现了。”
苏疆没啥表情开口,看着左不言:“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我只是,想在清醒的时候来和你告个别。”
笑话!裴野怎么放心他来告别。最后在助理的调节下,裴野勉强同意,但是条件是苏疆和左不言说话的时候,他和助理要站在不远处看着。
苏疆答应了。
走廊的一头,借着惨白的灯光,左不言第一次冷静正面的打量这个男孩子。
他不明白,为何本该是天之骄子的少年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是要怪少年自己心性不够坚定,还是怪这该死的世俗对人的情感指手画脚呢。
苏疆放松着表情浅笑,依稀可见往日的清朗:“小言,给我看看你的伤,好吗?”
左不言想说,他没受伤。但转念一想,他似乎知道苏疆说的是什么伤了。
他把羽绒服衣袖往上推,露出皓白的一节手腕。
左不言的骨节小,手腕细长,一道肉粉色的痕迹淡淡的横亘在血管之上。颜色很浅淡,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但是,是真实存在的。
左不言没有说谎。
年少的他,也曾经有过撑不住的时刻,也动过了结自己生命的念头。
最后是因为什么又终止了?可能是因为当他感觉到体温流失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还有力量能够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