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楚云梨穿上诰命服,上了马车进宫,一路上还算顺利,她还没有进过皇宫呢,挺好奇,园子里果然三步一景,很是精致,且这边还不是正经赏景的园子。
虽然起得早,但到了皇后的凤栖宫时,时辰已不早,阳光已经出来,楚云梨在偏厅等着,从窗户看到不少美人鱼贯而出,这是后宫嫔妃请安离开,她还真是第一回见,果然是满天下选出的美人,环肥燕瘦个个都有特色,颇为壮观。
很快,云晓就来请她进去。皇后今年四十多岁,一身大红宫装,威严尊贵坐在上首,看到她进门后,面色柔和下来,“筎儿来了?”
楚云梨上前,照着记忆中的礼节行了跪礼,皇后起身扶她起身,语气亲近,“你呀,总是这么多礼。”
自从李家父子出征,皇后就经常接年幼的李茹进宫小住,后来李家父子战死,还大败蛮族,皇后对于李茹就更多了几分怜惜,对于李茹来说,皇后是一个对她不错的身份尊贵的长辈。
楚云梨笑了笑,“礼不可废,娘娘慈和,我却不该恃宠生骄。”
皇后重新坐下,示意云晓给她倒茶,问道,“你怎地跑去桐城了?走时也不告诉我,等我知道的时候,你已经离京了。”
楚云梨一脸涩然,“是我自己不对,惧于外面的流言,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婆婆说桐城有侯府的宅子,让我出去散散心。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兴许是想故意支开我。”
皇后有些怒,“侯府暗地里做的这些龌龊事,本宫从来不知,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如此被动。”
在李茹面前,皇后一直慈和亲近,这会儿都自称本宫了,看来是真怒了。
楚云梨就是想要皇后发怒,越是生气,证明皇后越是重视于她,继续道,“那女子是婆婆的娘家侄女,与夫君俩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在我看来,两人应该早就有情,那日稳婆说她难产,问世子保大保小……世子大怒,言母子间若是有人损伤,便要让稳婆偿命。不是我狠心,那种时候,真为了子嗣,当以子嗣为要保小,但他说出这种话……看那模样,分明用情至深。”
皇后一巴掌拍在桌上,楚云梨见了,忙劝道,“娘娘不必如此,别为了筎儿的事气坏了身子。”
皇后脸色严肃,“当初求娶时本宫见他们诚意满满,且见你也是真心喜欢,这才允了婚事。没想到这才几年便如此慢待于你!”
“说到底还是为了子嗣。”楚云梨叹息,“昨日那孩子还未生下,婆婆就来找我,和我商议把孩子记在我名下,一是为了侯府传承,二来也为我们夫妻减轻子嗣上的压力。”
皇后皱眉沉思,面色越来越难看,半晌道,“你答应了吗?记名这事,确实会让你受委屈,但长远来看,对你还算有好处。你和周延瞿虽然感情深厚,但耐不住外面人毁你名声,善妒这样的名声对你不好。”
楚云梨叹气,“我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昨日胡太医说了,我身子受寒太重,先前婆婆为我求的养身方子和调理身子寒气的方子相冲,这两种药是不能一起吃的,我这两年为了求子喝了那么多,胡太医说,哪怕仔细调养,也得十年八年,子嗣得看缘分了。”
皇后皱起眉,看向云晓。
云晓帮她添茶,“胡太医确是如此讲的,昨日回来时辰不早,便没有禀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