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楚云梨起身洗漱后就去了主院,长平公主已经起身,正在用早膳,看到她进门有些意外,待看到她上前福身请安时,恍然道,“你来请安?”
楚云梨默了默,“身为儿媳,这是应该的。”
长平公主笑了,“不用这么麻烦,以后三两天来一次就行。”
楚云梨有些意外,一般婆婆不喜欢儿媳妇,就在请安上面折腾,儿媳妇身为晚辈,再不满,也不敢说不。
三两天来一次,那日子还是很悠闲的嘛……这么看来,长平公主对她,也不错!
也没要楚云梨伺候用膳,还叫她一起吃。
两人用完了早膳,让丫鬟撤下碗筷,长平公主带着她去了园子里转悠,现在是冬月,公主府中有处梅园,此时梅花怒放,正是景致最好的时候。
她似乎挺喜欢梅花,拉着一支开得正艳的凑上去闭上眼睛闻,随口问道,“听奉安说,他到了矿场后,是你救了他?”
“是。”楚云梨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及这事。想也知道,她们母子关系之所以会生疏,大半就在这事上。
长平公主丢开腊梅,把手收回了披风中,看着楚云梨,“当时他在哪儿?”
“在一片山坳中。”楚云梨心下隐隐猜到她的用意,大概是想要知道她这救命恩人是真是假。想到这人身为公主却护不住儿子,当下说得愈发仔细,从发现余奉安趴着的山坳开始说起,一直到把他背回去,再回去拿被子药罐,又去抓药等等等等……尤其把余奉安的惨状说得无比细致。
长平公主听得很仔细,一开始还看着楚云梨,后来就看着梅花,听她说完了,才问,“你说他受伤很重?”
“很重!”楚云梨强调,“当时我看到山坳中趴着一个人,以为是死了的。想着找把锄头把人埋了,也算是日行一善。上前翻动的时候才发现他还有气息,但受伤真的很重,肩背上的伤深可见骨!那还是冬日里,身上衣裳很薄,浑身都冰凉了,是我不小心碰到脖颈,才发现还有轻微跳动……别说隔日,就是再晚一会儿,也救不回了。”
其实还可以说,如果那日是别的大夫,兴许也救不回了。
长平公主转头看着她,“你在怪我?”
楚云梨低下头,“儿媳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怪?”她伸手扯下一朵梅花,似笑非笑,“可见你还是怪的。”
楚云梨不说话,算是默认。
这脾气有点儿硬!
婆媳两人只短短这一个时辰的相处,长平公主也看出来自己这儿媳妇性子坚强,哪怕在她面前,也没有谄媚讨好,反倒不卑不亢,根本不像是从乡下接来的姑娘。就是侯府正经教养长大的,说不准也还不如她呢。
她把玩着手中的梅花,“看来奉安给了说了不少家中的事,若是你在我的位置,会如何?”
见长平公主并不生气,楚云梨直接道,“我会帮他报仇,以牙还牙!”
长平公主失笑,“但是他爹夹在中间也很难为,他不可能看着他儿子被我们伤害。我也不可能在奉安面前处置他爹。”
楚云梨理所当然,“那就别让他知道啊!早前她们伤害奉安也没让他知道,要不然,他就拦住了,又怎么会让奉安受这场罪?”
长平公主若有所思,想了半晌,重新抬步,笑道,“奉安要是不受这一场,也不会认识你,你们俩的缘分兴许没有这么深,到时候他的妻子就是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