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诚看着那方才还装着鸡汤的空碗,低声道:“娘,希儿今年四岁,开春之后,他就可以启蒙。”
这是以前家里人都商量过的事,柳春风叹息一声:“希儿若是去读书,少了你爹,咱们家不一定供养得起。”
“您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供养他!”齐诚低着头:“只是,若是家人名声不好,也会影响了他,镇上的夫子压根就不收家中有人人品有瑕的弟子?。”
听了这话,柳春风心里不安:“你这是何意?”
齐诚抬眼看着她:“娘,如今的你没甚好名声。兴许会影响希儿。”
柳春风愈发不安:“可那些事我已经做了。”
“所以,我们得想法子?弥补。”齐诚话接得飞快:“娘,人死债消,您别怪儿子。”
柳春风:“……”??
她瞪大了眼:“你做了什么?”
齐诚看着那碗鸡汤,缓缓往洞口外退,似乎很是伤心,哽咽着道:“娘,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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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过,您最疼的就是我,为了我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您一身血肉……娘,儿子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柳春风死死瞪着洞口的人影,渐渐地眼前变得?模糊起来。她伸出手想要拉人,手却如千斤重一般根本抬不起来。
浑身知觉渐渐退去,脸皮子如有万斤重,她周身疲惫不堪,缓缓闭上了眼睛。
恍惚间,忽然想起小时候偶然听村口的老人说过的一句话:言传身教很要紧,有些事情,不能在孩子?跟前做。
柳春风脏污下更加苍白的脸上渐渐滑下?两行清泪,她动了动唇:“娘……我错了……”
早上,楚云梨正在院子里洗漱,边上柳春雨一边翻晒药材,一边道:“娘,听说二姐去了镇上,还找着了活计。只是工钱低,好像除了饭钱之外?,也就只得几个铜板。”
楚云梨听着,压根没过耳,手中动作不停:“刚才我怎么听外头有人说你大姐昨天被挪走了?”
“是。”柳春雨心情复杂:“是阿诚挪的。大姐养了个好儿子。”
楚云梨嘴角笑容嘲讽,并没反驳:“今早上喝白米粥,你先去做。”
柳春雨算是看出来了,母亲对两个姐姐是真的死心了,压根不管她们的死活。
她以前自觉自己不是亲生,没刻意往母亲跟前凑,并不知道母女三人之间发生了何事才让母亲这般失望,当下?也不多言,进了厨房干活。
却听到有敲门声传来,楚云梨亲自去开,发现是村里一个特别勤快的妇人。
妇人不用她问,飞快道:“三娘子?,出事了。刚才我去山上砍柴,刚好路过阿诚安置他娘的山洞,想着进去看一眼。谁知……”她面色苍白:“春风已经没了气。”
柳春雨从厨房中奔出,满脸诧异,脱口问道:“怎会如此?”
母亲明明只是打了她的腿,就算不请大夫治伤,最多变成跛子?,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妇人叹息一声:“秋雨一落,夜里那么冷,那山洞潮湿,她也没点个火堆,身上也没有被子,兴许是冷的。”
楚云梨闭了闭眼:“我早说过,从她选择她爹的那天起,我们俩就再无关系。更何况,后来她还想要我的性命。没了就没了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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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你去一趟齐家,让阿诚兄妹俩筹备丧事。”
她是看出来了一些齐诚的自私,本以为他会虐待一下?柳春风,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简单粗暴直接要人性命。
果然是不愧是柳春风的儿子。
“你别太伤心。”妇人临走之前,还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