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算顺利,几人站衙门外分道扬镳。
其实是楚云梨单方面将人丢下,吩咐马车带自己离开。
这离他们所在的那条街挺远,母子俩来时都是蹭她的马车。看到她飞快远去,楼母急了:“阿岚,你倒是带我们一程啊!”
楚云梨今儿挺高兴,兴致勃勃掀开帘子:“来的时候咱们勉强算是一家人,这会儿……咱们是陌路人。你会让讨厌的人上自己的马车吗?”
楼母哑口无言。
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楚云梨放下帘子,吩咐车夫离开。
母子俩只得花银子另找马车,回去的路上都沉默不言,楼京康兴致不高,整个人浑身无力一般瘫在马车上,眼神都不会动了。
楼母看得憋气:“那赵阿岚把你的魂也带走了吗?大丈夫何患无妻,过了这个风头,我再给你娶一个好的。”
楼京康不抬头,不言语。
楼母皱眉:“你在怪我?”
楼京康抹了一把脸:“娘,阿岚愿意住在娘家,那就让她住。我们没必要这么急。”
在他看来,若不是母亲非要把人接回来。也不至于就把赵阿岚逼到了这份上。两人就算要分开,那也是以后。这段日子里,他很可能就把人家哄回来了。
楼母听出了儿子话中的责备之意,气不打一处来:“这事儿怎么能怪我?她一直住在娘家,你却劝了那么多次,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对我们家的态度!既然强求不得,咱们就放手,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说到底,她心头也有些怨气,恨恨道:“这般受不得委屈,我看她没有什么好下场!”
回到家里,楼玲珑已经等着了。看到母亲和哥哥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臭,知道事情大概真的成了,心里失望不已,却也不好凑上前。
楼母去做晚饭,楼玲珑实在忍不住了,跟去厨房:“娘,哥哥嫂嫂真的分开了?”
“嗯。”楼母手中动作不停,宽慰道:“你别多想,这不关你的事。”
楼玲珑本来只是想来试探一下,见母亲态度还算温和,忍不住道:“怎么不关我的事?哥哥嫂嫂最开始是因为我才吵架,要是让外人知道我搅和散了他们夫妻,还不知道要如何议论呢。”见母亲一脸冷淡,她强调道:“外人会以为我这个小姑子很难相处,日后哥哥的婚事没那么容易。还有,我名声不好,婚事只会更加艰难。娘,你不该这么急……”
楼母把手里的盆砰一声放在了灶台上:“玲珑,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兄妹拉扯大,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她带了那么多耗子药……我是为了你们兄妹的安危才如此。结果你哥哥怪我,你也怪我,弄得我像千古罪人似的。我做错什么了?”她声声质问:“玲珑,阿岚会生气,都是因为我们太疼你。难道疼你也错了吗?”
楼玲珑没料到母亲突然发作,当即吓白了脸,她伸手捂住胸口,急促地喘息:“娘,是我错了……”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往地上倒去。
楼母吓了一跳,将人扶起,又大声喊外头的儿子来帮忙。心里又开始后悔自己又没能控制住脾气,冲女儿发火。
其实,这人无论是谁,只要平时太忙,或是脑子里想的事情太多,都喜欢冲人发火。她以前也不这样,最近又累又焦虑才会忍不住发作。
把人弄到床上躺下,又请来了大夫,半个时辰后,楼玲珑喝了药沉沉睡去。
楼母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退出门外,关好门后,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巴掌声清脆,楼京康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娘,你在做甚?”
楼母华坐在地上,无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