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总?

雍极浦一愣。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他的喉结缓慢地上下滚了滚,他按住胸口,半晌,才笑了一下,说:

“……这么生分吗?”

说是在笑,但他的嘴角似乎抖着的,很快便拉平了。

他伸手捂住脸,掌根抵在山根和眼窝处。头上的灯光照射下来,在他的脸上形成一块深色的阴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元灯很清楚地感知到了——雍极浦在难过,在为他说的话,做的事情而难过。

心尖尖上像被人用指甲狠狠地掐了一把,在最柔嫩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酸涩,疼痛,又带着异样的、隐秘的快活。

你也会为我难过吗?

你终于也体会到我的难过了吗?

你这是意识到你做了错的事情了吗?

元灯别开眼,手指却无意识地捏住衬衫的一角,反复揉搓,搓得皱巴巴的。

谁也没说话,沉默在弥漫,气压在降低,沉重得令人无所适从。

挺过了刚才那阵酸涩和痛楚,难受又尴尬的感觉像涨潮的波涛,把他自头到尾淋了个透底,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不管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就连呼吸也是错误。

元灯喘了口气,试图把胸口的郁气都排尽。

雍极浦这个男人总是能牵动他的思绪,即便是他意识到了这个情况也无济于事,除非他与这个人不再处在同一个场景之下。

对,他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