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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涵把她拽回家:你和个捡垃圾的玩?你以后就嫁个捡垃圾的?!

陈屏娅:为什么和他玩就是要嫁他?

石涵:女孩子和什么人一起玩,是七岁看到老的。一个捡垃圾的就让你喜欢了?你怎么那么没出息!

石涵早就看那对拾荒父子不顺眼,垃圾明明哪都有,凭什么进小区捡?她给上级写了信,电话也去了很多个,重点说治安,写了附近发生的几起案子,写了让这种拾荒人进小区的危险……

在几个月后,小区加装了居民出入的铁门,李进和父亲进不来,渐渐的再也没见到了。

中考也近了。

母女俩天天一起在书桌前坐到十二点,每次月考,石涵要亲自去教师办公室拜访,如果成绩下滑,她就会回去抱着女儿痛哭:你要妈妈怎么样?妈妈不打你,不骂你,妈妈只是希望你过好日子,你还要妈妈怎么样?

诚如她所说,陈屏娅很少挨打了,几乎都是母亲的“罪己诏”。这种方式能够倒逼出孩子的愧疚心,石涵发现,如果问“你到底想做什么”,女儿就会哭着说自己想要这个那个;但如果反问“你还想要妈妈做什么”,女儿只会低头哭,不敢要求妈妈。

陈屏娅到大学都没有手机,家里没有电脑。母亲接送,辗转于学校、家、补课班、才艺班。

她坐在石涵的摩托车后座上,看着街景发呆。这是她唯一的消遣,母亲常说,等考上大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有时候她在路边看见拾荒者带孩子,会微微直起身子。但那都不是李进。没人知道李进去了哪。

在高考时,陈屏娅顺利进入了本地一所名校。她的高考志愿是母亲填的,全都是本地学校,没有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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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涵的笔记本上,调查员发现了很多手写的电话号码,后面备注了一些信息,比如x千万、x企、xx协会会长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