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秋看着梁振林,眼带寒芒,“梁振林,你是真的关心爷爷,还是担心爷爷出了事以后我就不会再给你钱了?”
被梁晏秋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梁振林有些心慌,下意识扬声辩解,“你别诬陷人!他是我亲生父亲我关心他不是应该的吗?!”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护士赶过来劝阻,双方争执不下,这时候病房门打开,唐观宁跟看过来的梁晏秋对上视线,“爷爷让他进去。”
梁晏秋闭了闭眼,缓了缓情绪,让开位置。
几人围绕在老人床边,梁振林半扑在梁辉跟前,“爸,你说你怎么就……”
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梁辉的声音大了些,浑浊的双眼透着晶亮的光,“振林,算爸求你,以后……离晏秋远些,他不欠你的,要说欠,是我欠你,是我没教好你,你再纠缠他,我……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你……”
老人眼里的光一下暗了。
在仪器刺耳的长鸣声中,在梁振林和吴丹骤然响起的哭喊声中,梁晏秋看着爷爷没闭上的双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遭的一切全部模糊起来,万籁俱寂,全部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心里疼吗,疼,疼到麻木,疼到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仿佛被瞬间抽掉了五感。
他仅剩下的亲人也离开了人世,天地之大,从现在起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梁晏秋将手覆盖在梁辉的眼上,颤抖着,却无可奈何。
分别总是来得猝不及防,从来不会等他做好准备,或者说,面对亲人的离世,他永远、永远不可能做好准备。
重来一世,有些事情他到底没办法改变,死亡面前,人力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