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弦说着往事,脸上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即使到现在,那天下午出现在巷子中的少年,依然像一束温暖他的光,他将那场景记得清清楚楚,像是一帧帧不褪色的胶片,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
他曾想要逃过光芒的照耀,想要在自己的黑暗中永远独行,可是,被温暖照耀过的人,永远无法逃过光,也永远无法离开光。
陆嘉礼把他往怀里拢了拢,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思绪跟随着他的话回到了初二某一天下午。
他记得那个下午,那个洒了一半金色夕阳余晖的巷子,还有坐在那里,满身血迹看不清面容的少年,他从不干涉其他人的生活,也不曾踏足他人狼狈的领域,可是那一天,他像是着了魔一般,抬步走了进去。
陆嘉礼忽然有了一种宿命归属的感觉,曾经他不知为何想要靠近的,和他现在想要占为己有的,兜兜转转,竟然是同一个人。
“竟然是你……”陆嘉礼笑了起来,他把顾南弦按在怀里,胸膛的震动带动的顾南弦半个身子都酥酥麻麻的。“原来是你。”
顾南弦怔了一下,抬头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陆嘉礼眉眼温柔,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认真道:“阿弦,这样的事情,我只做过一次。”
从过去到现在,陆嘉礼给顾南弦的,都是唯一的例外。
顾南弦慢慢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一次?”
陆嘉礼拿起勺子吹了吹,然后喂了他一口粥,“嗯,阿弦,我也见过你,只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看清楚长相,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后来,在那条巷子里,我以为我终于能知道了,可是,你跑掉了,那时候的我很吓人吗?”
初中时的陆嘉礼并没有比高中的时候清闲多少,因为他的家世还有他本身的缘故,从小到大受到的关注向来是非常多的。
老师们的任命,同学们的崇拜追捧让他一直很忙,不管是什么事情,那些人们总是有理由要他来做,其实陆嘉礼自己都不知道,他们对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心。
所以他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的事情,比如同学们之间所聊的八卦,也融入不进去。
只要他想像平常人一样融入集体的谈话,氛围就会变得奇怪起来,原本神采飞扬的女生们变得淑女又安静,就连在一起嬉笑打骂的男生们也会收敛自己,让陆嘉礼觉得他在他们之间就像是一个被排斥的异端。
即使,陆嘉礼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他们只是觉得跟他有距离感,就像是摆在庙堂的神佛雕像和在下方双手合十的人类,即使相处在同一空间内,也始终隔着两个世界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