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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这牡丹花下死不掉的人,许她半世,只她一人。本来她心灰意冷,只好嫁作他人妇,可竟是让她再遇到那人,如劫后余生,只是这路,还走的通么?可脚下莲足,却再不肯移步。

两人如冰山矗立,月光淡淡,若不是寒风凛冽,吹起衣衫,倒真似一副冬景山水,红衣女子转身离去,想离不肯走,蓝衣男子在身后,想留又不肯留。

两人所隔着不过十步,若一人肯回头,一人肯追上,即便不是地久天长,亦可有朝朝暮暮,不是么?

只是那男人没有向前,他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可还恨我?”

那女人没有迎来身后的怀抱,她终是抬了步子。她的柔声细语,夹在北风的缝隙里,无比的冰冷,是忠于活在当下的清醒,也是对旧爱的宽恕,“我恋东风,而东风不来,却恨东风误了我?我,不恨你。”

我恋东风,而东风不来,却恨东风误了我?我不恨你。

李玄玄和宋清尘躲在山洞里,互相看了一眼,竟没想到,两人间的往事旧情竟如此凄惨,这和他们眼中看到的四当家全然不同。所以四当家的皮囊,不过是他装的,那这个唤作叶寻或者叶寻之的男子,混在北祁堂里究竟为了什么?他说三日后要带冷月嫣走,为何,刚好,也是三日?

宋清尘似是有些感触,他忽然抱住了李玄玄,莫说三年,即便三日,他也再不忍心让她等。

李玄玄也回手抱上了他的腰。

两下无语,尽在不言中。

听着脚步声已远,两人才消无声息的撤回房间。

宋令、云执、元郎都将今日所见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