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是扬州大户,此前就听翟萧说过,当时还道他夸张了些。直到马车入了城后,六娘子一路跟李玄玄介绍着,她才知晓,翟萧说的不仅不夸张,还有些谦虚呢。
眼前一条繁华街市上,从南到北各种商户,大到酒楼客栈,小到笔斋布店,大半都是宋氏产业。
六娘子指着一家纸铺说道:“这个宋府花笺是家特制的宣纸铺子。里面有许多有意思的宣纸,好多皇宫里头都见不着的花样呢。”
李玄玄随口道:“哦,听过一种叫玉堂花笺的,是这铺出的么?”
六娘子眼中一亮,忙笑道:“要说这玉堂花笺,其中还有个故事呢,好生有趣,公主可要听听?”
反正还有段路程,不如听听,李玄玄点头,“嗯。”
六娘子似对这个故事很是喜欢,讲故事的时候满眼是笑,“宋府花笺,是我们宋府特制用来送礼用的花纸,因为工艺多,程序复杂,成本自然也就贵许多,是扬州世家小姐公子们的追捧之物呢。有时出了新样子,一金难求。其中有一种橘子花香的,唤作玉堂花笺,自打我家小公子尘郎回扬州后,那纸张就不对外卖了,说是他专专给心人用的。”
“哦。”李玄玄敷衍着答应。心道,骗人的玩意儿,这纸阿蒙就有,我房里放着一沓呢。
“我家尘郎,此前公主在长安可曾听过么?他的诗文集,有许多刻本,不单长安城卖的火爆,扬州城中也有许多呢。”
李玄玄寻思,“尘郎”,宋家的公子,长安回去的,“可是宋清尘宋公子?”
“公主真的听过呀,哈哈哈,下次我拿一本他的诗文集,给公主解闷啊。”
李玄玄心中腹诽,不仅听过,还熟悉呢,坊间传闻,我两还是一对呢,看来长安坊内的传闻,扬州城里是不知道的,“嗯,今年的进士科状元嘛,听过的。”
六娘子眼中暗淡下来,“唉,我们尘郎受了许多委屈呢。公主也知,这一年的金榜题名都不作数了,最可惜是我家尘郎的状元。这作弊之人是个杀千刀的,我家尘郎本想金榜题名娶娇妻呢,这一搞,他下狱了三个月,据说那心上人也跟别人跑了。他一月前独自骑马回来时,颓的很啊,眼下我们全家都在给他筹划亲事呢。”
“可惜,可惜,不过明年还有科考,望宋公子高中吧。”李玄玄腹诽,若是长安有个倒霉榜,宋清尘也必为榜首,这人真真的倒霉第一人。不过十八九岁,先是被人冤他私会公主,然后被四郡主退了亲,无奈宋公辞官,与宋公回了扬州,而后好不容易得了状元,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了,被这作弊案牵累,不仅状元郎没有了,还坐了几个月的大狱,终于洗清罪名了吧,心上人还同别人跑了。
这,实在是,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