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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玄冷笑一声,推开窗,就瞧见宋清尘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深盅,站在窗下,冲着她笑。

李玄玄不动声色,就那么看着他。

他肩上散着月光,身后飘来桂花香,面庞仍是病容泛着白,眉眼间确是讨好的笑意和欢喜,他弱弱的喊了一声,“玄玄。”

李玄玄仍是不说话。

她的眼神中满是倔强、埋怨、委屈、愤怒,还有碎了一地的真心,拾不得,拼不得。

“你若是还在生我气,你骂我、打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倒像是被李玄玄欺负了一样。

就是这样的眼神,这样无辜的模样,让李玄玄越陷越深,竟还以为他真的死了,悲伤了许久,半天她嘴边只挤出两个字:“无耻!”

就这两个并不好听的字,竟让宋清尘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理他了,“确是我错了,是我无耻。”他见李玄玄又不说话了,忙说道:“眼下入秋,天气凉,姐姐前几日……受了风寒,我……我给姐姐拿了胡椒烧梨。没有胡椒的。”他小心翼翼将盅放到窗台上,掀开盅盖给她看。

他如何做到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仍似辋川院时那样爬西窗,来哄他!那日强吻她的不是他么!怎么眼下又是这副可怜见的模样!她好似喉咙中卡着什么东西,疼痛又滚烫,心头似落了大石,压抑的难受。如鲠在喉,便是如此吧。李玄玄看着那碗没有胡椒烧梨,不知怎的,忽然很想哭。

那日她以为阿蒙死在科考路上的山洪里时,她哭了么?哭的有多伤心?她好似不太记得了。

眼前水雾弥漫,遮盖了视线,她没有哽咽、没有抽搐,只有如潭月的双眼,滴下泪来。

她如落崖之人,心已死寂,忽然山渊上落下一根青藤,可那根藤细如丝线,她已不想再去拉。

“你别哭,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宋清尘见她落泪,似整颗心被揉碎,他想伸手去抱抱她,可是他不敢。

因他刚才只向前挪了一小步,她便猛向后挪了一大步。

他双使劲的抓在窗柩上,青筋暴突。

他的念,他的欲,他的爱,他的欢喜,已经满溢,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