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尘一愣,不是说嘴上都是胭脂么!他又气又好笑!忙从衣袖间取了方丝帕出来,使劲擦着脸,总不好顶着唇印再下车。可周遭又没铜镜,如何知道是否擦净了呢。他将丝帕藏好,忙跳下车去,背对着马车,手捂着脸,冲着身后的宋令叫道:“令令,快过来!”
“公子,怎么了?”
宋清尘将他拉到马车后边,才松开捂着的脸,“快帮我看看,还红么?”
宋令一看,忽觉得脸上生疼,他怯怯的问道:“公子非礼公主,被打了么?”
宋清尘一脸无奈,“怎么就是被打得呢,快给我擦!”
“哦。”宋令忙拿出自己的手帕,使劲擦了擦,认真的说道:“公子,没事,没流血。这么擦,越擦越肿,就这样吧。晚上灯光暗,瞧不出来。等回了客栈,夜里我寻个冰块,再给你敷敷。”
宋清尘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宋令气死,实在蠢的无可救药。他也懒得说,忙追着李玄玄,朝着唐府内走去。
唐县令虽然职位不高,可人精明的很,他为这座次该如何摆,头疼了一日,最后还是在江秋白的点拨下,通透了一些。不设主位,在主位的地方架了道屏风,摆了些蔬果祭祀神明。
晚宴的主堂,客座两排,面对面而坐,一排中间主位是陈都护,左右分别是江秋白和叶寻,另一排中间是李玄玄,左右分别是宋清尘和唐县令。
堂前挂了一排红色灯笼,节日味道十足,屋内四角摆了紫铜灯盏,点了百十来个蜡烛,照的屋里亮堂堂的。
唐县令心思活络,还请了舞姬助兴,西域胡姬的婀娜,配上琵琶袅袅,别是一番边塞风景。
堂里正中间架着火盆,烤了一整只羊,桌上还摆着水盆羊肉、果脯、酥山、生鱼片、山羊肉脯、胡麻饭等,最特色莫过于,唐县令家的酒樽是墨绿色玉石,盛放着的是西域葡萄酒,葡萄美酒夜光杯,大抵如此。
若不是这些日病着,只听元郎讲讲进展,不甚了解,李玄玄才不会自讨没趣,跟一帮男人在此胡聊。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不在拘束着,开始起桌聊了起来。
李玄玄才知晓,巴彦眼下只算是在敦煌府衙上做客,他们要上书圣上,得了指示才好进行下一步。好在江秋白审了巴彦几日,将能问明白的,都弄清楚了,速速写了文书,已让驿丞八百里加急快送长安。
石窟里的两万石粮食,已经着人去运,直接拉到安西都护府,算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