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出声来,“我本来想,哪怕偷偷牵一下你的手也好,可是还是没敢。”他将李玄玄的脸扳到自己面前,“我怕我一旦牵了你的手,就舍不得走了,就想要更多。”
李玄玄信他,因为他从很早很早以前,早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将最柔软的心,留给了她。她低头,主动去碰那个春色无边的唇,轻轻的吻了一下。
宋清尘与她对视,一板一眼的说:“我们错过的太多了,我不想以后有一丝一毫的误会。夫人可愿意听我解释?”
李玄玄问:“解释什么?”
宋清尘想将她揉到骨血里一般,将她箍的紧紧的,“我确实伤的有些重。我不想让你看见我憔悴的样子,不想你为我担心。”
“我舅父那个人,领兵打仗最在行,我若同他说在北祁堂,我强娶了公主,我怕他打断我的腿。”
“你我拜过天地,你是我夫人,都作数。那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可我不能耍赖,委屈了你去。回到长安,我必三聘六礼,十里红妆,堂堂正正的将你娶回家。”
“只是,”他似是鼓足勇气,“我不过一介落魄书生,无功名无官职,怕是要委屈我的小娘子,下嫁于我。”
这些话,宋清尘即便不说,李玄玄心里都懂。可他还愿意一字一字解释给她听,不愿二人之间生了任何误解。
他从前费尽思量,用尽手段,只想让阿翁高攀一下,替他求亲,他愿意,将自己的不堪尽数展露在她面前。将自己的心里读书人的尊严都剖给她看,只是为了让她知晓,若天地有时,苦海有边,生死有期,我亦愿同你携手,直到尽头。
帘内昏暗,似夜半低语,他俯在她耳边,“若天地有时,苦海有边,生死有期,我亦愿同你携手,直到尽头。”
他们似取暖,静静的坐在马车里,抱在一处。
直到元郎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安逸。
“公主,前面元夕夜灯市,要不要去逛逛?”
宋清尘抬手掀开一角窗帘,帘外万盏灯笼,缤纷颜色,一帘之隔,竟然是两幅天地,帘内是他夜半低语,许了终身的温柔乡,帘外是夜花千树,纷扰喧嚣的大千世界。
他在她额头轻轻一吻,“带我的小娘子,去买个花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