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不解地转回身:“陆先生,您休息的房间还在前面。”
陆岐远却伸出食指轻轻贴在唇边,示意他收声。
这扇卷草纹欧式房门后面,蕴藏着巨大的恐惧和无助。自己越是靠近,这样的情绪便越发浓烈。
紧接着,陆岐远听见了一声求救似的呜咽,像是只小兽费劲全力从咽喉中艰难挤出的低鸣。然后便是一阵阵清脆细碎的铁链声,应当是在极力引人注意。
“孙程在这扇门里关了个什么东西?”陆岐远问。
侍者礼貌地回答:“抱歉先生,我不知道。”
陆岐远原本不想管闲事,可那呜咽声又响了起来,强烈的求生欲望隔着门板都能渗透出来,顺着神经直冲他的脑海。
冥冥之中,那样浓烈的情绪牵引着他。
像鬼迷了心窍似的,他越发想进去看看。
等不及慢吞吞的下人取来钥匙,陆岐远用肩肘粗暴地撞开了房门。优雅的陆先生在人前从不这样失礼,是屋内的情绪动摇了他的心神。
房间里没有开灯,伴着窗外投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屋内情境。
藏于黑暗中的,是个人。
十来岁的纤细少年被赤裸地拷在床脚,双手被金属手铐反锁在脑后,嘴里塞着kou球,脖颈上还系着一个皮质项圈。皮肤在冷月的照耀下苍白如瓷,ru环上的水晶坠子轻轻摇晃。
他背着光,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棕褐色的瞳仁中满是不屈,发红的眼眶里包着迟迟不肯落下的泪。那泪眼不可置信地瞪着陆岐远,露出防备又警惕的神情。
那少年就像个精致又脆弱的艺术品,分明遍体鳞伤,却仍旧不肯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