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瞎子?”陆岐远冷声责备。
寻羽的眼睛还在不断流泪,他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因为光线太刺眼,泪珠就这么不争气地滚下来。
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以为我要死了,再也见不到您了……”
“有我在,不会死的。”
陆岐远平静地回答,给他解开双手捆绑的皮带。目前五感他都已经适应完毕,精神屏障也构建好了,应当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寻羽终于从刑架上被放了下来,他一下找不到支撑点,腿软得一个踉跄。
没等陆先生伸手来扶,寻羽自己站稳,用手背胡乱抹了两把眼泪,转头去柜子里翻找。
整个暗室里都被寻羽之前的狂暴砸得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小小的身体里哪里有这么强的能量,就连比人高的柜子都能掀翻。他在杂物中艰难下脚,从躺倒的柜子里翻出了那只药箱。
他猜得没错,陆岐远手上的伤确实因为剧烈动作又开始出血,现在把纱布都给染透了。他用剪刀剪开原本捆绑的绷带,动作熟练得如同自己偷偷练习的那许多次一样。
拆绷带的过程中寻羽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先生。最贴近皮肤的那层纱布已经和新生长出来的组织纠缠在一起,他要揭开就势必会撕得血肉模糊。他用酒精将纱布彻底浸润,以求能将撕扯的伤害降到最低。
看着皮肉狰狞的伤口他仍旧无法抑制心中紧揪般的酸痛,寻羽用棉球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声音轻得有些发飘:“我又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是吗?”
陆岐远垂眸看着他的动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简单包一包就行,明天会去医院换药。”
寻羽等不到陆岐远的责备心里更慌:“对不起先生,我……”他不想这样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失了控,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我都知道。”陆岐远打断他。
陆先生知道什么?现在的局面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寻羽将洁净的纱布一层一层的缠绕上去,用预留出来的两端系了个小巧不易散开的扣。现在发生的事他有太多不解,寻羽有些试探地问:“……我是生病了吗?”
他怎么能从大脑里听见陆岐远的声音,这分明不符合常理,自己的五感又怎么会变得这么敏感……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他是不是发了什么疯,像是得了人们所说的精神分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