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众人闻声离开,走出房门时,还不忘从外头将门关上。
寝殿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朝朝戳了戳沈暮深的脸,小小声地抱怨一句:“我有什么好的,怎么就非我不可了?”
昏迷中的沈暮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顾朝朝轻哼一声,趴在床边把玩沈暮深的手指。寻常读书人的手,都是白白嫩嫩不沾阳春水的,他却是不同,修长的手指上长着薄茧,摸起来有些粗糙,却很有质感,一如他这个人。
顾朝朝一整天都没有休息,这会儿捏着他的手指,眼皮越来越重,抓着他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桌上灯烛晃动,没收走的药碗还摆在那里,幽幽散发着汤药的清苦。
沈暮深睁开眼睛时,便看到某人一只手抓一根他的手指,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掌心。他刚刚醒来,尚且头重脚轻分不清今夕何夕,看到她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她柔软而均匀的呼吸正轻轻喷洒在他的手心,提醒他一切都不是梦。
他怔然许久,手指不由得动了一下。
顾朝朝猛地惊醒,睡眼朦胧地看向他:“你醒了?”
沈暮深定定看着她,许久才开口询问:“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粗粝,说话时还伴随着阵阵刺痛。
顾朝朝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确定不热了之后松一口气,揉着眼睛扶他坐起来,又打着哈欠去倒水。沈暮深静静看着她来回忙碌,直到她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将温水递到他唇边,他的表情才微微一动。
“喝了。”顾朝朝见他不动,便开口提醒。
沈暮深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沉默地就着她的手开始喝水。清凌凌的水滑过干涸的喉咙,沈暮深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渴,于是三两口将水喝完,然后再次看向顾朝朝。
“等一下。”顾朝朝说完,又去倒了一杯。
沈暮深这次喝得慢了许多,第二杯全部喝完后,整个人都清醒许多:“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