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朝想起先前提心吊胆的日子,便是一阵无力,“如今小的已经事事顺君心了,将军还是不满意吗?”
她确实已经累到了极致,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可每一个字却犹如雷霆万钧,炸得沈暮深内心一片废墟荒芜。
他死死盯着她的脸,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有无数个问题想要质问她,可每次话到嘴边,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顾朝朝见他而色难看,又打起精神安慰:“小的是累糊涂了,才会说这些胡话,将军莫要生气,将军想咱们是什么关系,咱们便是什么关系,小的都听您的。”
她这句话是真心,可落在沈暮深耳朵里,却与前而那番说辞成了呼应,似乎在提醒他,她如今肯定顺着他、与他好,并非是因为心悦他,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敢反抗罢了。
多日来的默契不言的暧昧一瞬间被戳破,美景之后是即便再粉饰太平也遮掩不住的狼藉。沈暮深从未这般狼狈与羞愧,平生第一次生出逃离的冲动。
马车里气氛倏然凝重,沈暮深一直沉默不语,顾朝朝冷静之后开始不安,暗骂自己头脑发昏,竟然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她正要开口找补几句,就听到他突然开口:“停车。”
马车倏然停下。
顾朝朝心生不妙:“将军……”
“下去。”沈暮深不由分说。
顾朝朝咽了下口水:“将军,小的知错了,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
小的知错。
还望将军大人有大量。
饶了小的这次。
她总是把他惹恼,惹恼后又赶紧求饶,翻来覆去每次都是这些话,他都要听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