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钱大宝骂了一句,拿着鞋和上衣扭头走了。
沈暮深安静躺在地上,静静看着手表上两只笑呵呵的胖企鹅。躺了许久后,他试图把手表重新戴上,可惜表扣有特殊的系法,他垂着眼眸机械地重复动作,戴不上也不着急,可也不放弃。
窗外的太阳从东到西又消失不见,房间彻底陷入了黑暗。沈暮深还保持原有的姿势,一遍又一边地戴手表。
期间他的舅舅钱德来过两次,看到他低着头重复动作,心里也生出一分不忍,再回去见老婆孩子时,不由得开始犹豫:“我看他的自闭症,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就不用再对他怎么样了吧。”
“你这话说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钱夫人显然不同意,“你没听大宝说嘛,他都会自己选电影看了。”
“对,不止是我看到了,我那几个兄弟都可以作证,他确实自己选电影看了。”钱大宝立刻道。
钱德皱了皱眉,还是有点迟疑。
钱夫人顿时瞪了他一眼:“怎么,舍不得啊?咱们又不是对他动粗,你有什么可舍不得的?难道他比你的亲生儿子还重要?我可提前警告你,我不是做慈善的,好吃好喝地把他养大,就是为了他家那点钱,现在还有两年就能拿到了,我绝对不会放弃!”
“没让你放弃,我就是觉得没必要再让孩子伤心……”钱德说到最后,自己的声音先弱了下来。
似乎觉得自己没理,他又扭头训斥钱大宝:“你也是,怎么能把你哥打成那样,你叫外人看见了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他是个疯子你不知道吗?他先动手,大宝还能站在那里任他打?”钱夫人双手插腰,挡在钱大宝身前还嘴,“你不想沈暮深伤心,他要是好了,那伤心的就是你了,你想想家里到现在借了多少钱,要没他那笔钱,你还得了?”
钱德顿了顿,最后咬了咬牙:“行行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了还不行吗?”说完,直接回屋了。
“虚伪!”钱夫人骂了一句,便看向钱大宝。
钱大宝了然,当即跟着她去了沈暮深的房间。
灯啪的一声被打开,黑暗瞬间被驱散。
沈暮深还是垂着眼眸,一遍又一遍地往手上戴手表,左手手腕因为被表带拍了太多遍,已经红肿了一圈,部分皮肤还破了,可他却始终没有停下。
钱夫人轻嗤一声,到他身边坐下:“暮深呀,是不是不会戴,需要舅妈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