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宵却不明白郭妙婉葫芦里又装的什么春药,心中竖起高墙,脚下却慢慢地朝前又走了两步。
但到了床边,他却没有去拿药碗。
郭妙婉仰头看着他,黎宵和她对视眼中还带不甘妥协,郭妙婉居然慢慢笑起来。
这个笑容,不带任何的恶意,满满的都是纯粹的愉悦。
她看上去脆弱,无害,像一只受了伤之后,看到人不跑掉,却寻求帮助的小兔子。
黎宵却皱起了眉。
她怎么会是兔子呢。
她只能是披着兔子皮的豺狼虎豹。
但是这一盏幽幽暗暗得烛光照着,她在噩梦中折腾了一整天的憔悴,都是郭妙婉算好的。
她太擅长玩弄人心,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在危机的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知道像黎宵这样的男人,最不可能欺凌弱小。
她现在就是那个弱小。
黎宵果然看了她几眼,就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郭妙婉居然这么瘦小,那肩薄得一掌都不够,领口下的骨头都要突出来似的。
“你手上没有力气,却还把侍婢都遣出去做什么?”
黎宵问是这么问,可他很快从不远处拖过来了一个椅子,隔着一个床边小案,和郭妙婉对坐。
这实在无礼,郭妙婉却露出了压抑不住的喜悦,眼中都放光一样,像年节之时漫天散落的烟花。